钟幻哈哈地笑,高高地翘起了二郎腿:“你们家皇帝倒是不想信。可惜他养虎为患几十年,那个后宫,可真不是全都由他说了算的。
“你信不信,他这气晕过去的事儿,背后必定有谈相的影子。十有八九,他这忽病忽好的,就是谈相的手笔!””
郝娉婷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情绪低沉了下去:“都什么节骨眼儿上了,他们还有心思内讧南越真的是,烂到根儿上了”
虽然恨朝廷恨皇家,但亡国这种事,还是很难接受的吧?
钟幻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声。
过了一会儿,寇连的声音悠悠地从屋顶传了下来:“萧二十二郎另有心思。南越前途究竟如何,尚未可知。”
也对啊。
郝娉婷努力地让自己振作了一些,抬起脸来看向钟郎,勉强露出个笑容:“那钟郎觉得呢?难道还真让西齐和大夏瓜分了我南越不成?”
钟幻无辜地一摊手:“这关我什么事?神仙打架,我一个孤魂野鬼,卷进来了而已。”
“那您觉得,您那位师妹会是怎么个心思?”郝娉婷追问。
钟幻犯难地挠了挠头,皱起眉来:“她其实一向色厉内荏,表面上看着好似恶狠狠的,心里却软得一塌糊涂。
“果然要让南越亡国灭种,那没几回屠城,是震慑不住这边的文人士子的。可这种事,便把刀架子脖子上,只怕她也做不出来。所以我也拿不准,她这回到底想怎么样。”
话刚说到这里,寇连忽然飘身而下,跨过去扶了钟幻,低声道:“有人来了,咱们先回房。”
钟幻忙点头,拿了扇子,三步两步进了房间,小心地关紧了房门。
郝娉婷忙去倚在了躺椅上,悄悄清清嗓子,懒洋洋地叫自己的服侍丫鬟:“小怜啊,风有些凉,温一壶梨花酿来。”
院门外便有人娇笑着接口:“记得拿两个杯子来!”
郝娉婷神情一松,笑着坐了起来,扬声命人开门迎客。只见一个艳丽美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女使车夫,笑盈盈地打趣她:“外头都闹翻天了,你倒躲得自在。”
“是大夏开始攻打京城了?还是谈相终于起兵谋反了?”郝娉婷含笑伸手,直接拉了那女子坐在自己身边,笑道,“反正我这贱命一条,无所谓生死。”
说着,冲那女子挤眼调侃,“只是玉簪姐姐你,这么多年苦等小洪状元,如今可怎么样呢?”
被叫做玉簪的女子轻声喟叹,低下头去,哀声道:“我原以为,他从鸿胪寺里退下来,该是好事。谁知”
郝娉婷脸色一变,忙紧紧握一握她的手,低声问:“怎么?洪辞出事了?”
“七天前,西齐新登基的凤翔皇帝御驾亲征三天前已经跟大夏南征军会合陛下刚刚接到消息,已经命他入宫觐见”
玉簪愁容满面,“洪家能上战场的人都走了,如今只剩下一个年近八十的老祖宗”
那叫洪辞进宫做什么?!他又打不了仗!
郝娉婷腹诽未完,忽然愣住,脱口而出:“陛下这是要让小洪状元重任鸿胪寺,去跟夏齐求和?!”
“只怕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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