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灵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现身其中。十岁小少年的眼神此时看向不远处一身红袍飘拂的男人,乌黑的瞳珠古井无波。
萧翦进入绿林以来,在白流栖的有意催动下,法阵竟然能够衍生开来,形成一个个细小的攻击法阵,纵然不用阵师操控,这阵法俨然如同活了一般,随势而变。
萧翦站在原地,林风已经丢在了身后,周身都是复杂的阵符纹路,艳丽的眉梢微微上挑,这凌厉的劲风也带起了他嘴角的嘲讽。
“白流栖,这就是你给我的见面礼吗?”萧翦看也不看在阵中形成的狂暴飓风,径直往中心奔去,这样的阵势仿佛已经见过千百遍,笃定异常。
只见他前方的飓风忽然变成层层迭起的石棱,尖锐的峰尖冲天而起,并且向他突进而来,萧翦轻轻一跃,躲过了面前这压迫的攻势,顺势借着上升的土峰,飞向了头顶看似遥不可及的曜日,蓄力一击,刚刚的景象不复存在,面前是一片暗绿恒盛。
他红色的眼瞳里瞬间染上金色,那光圈离开他往一个方向收缩着,像是有什么异动,白流栖和钟瑜二人在这个地方逗留许久,定是有不寻常的地方。
这边的状况并不如他们所想的那么乐观,那法阵已经缩炼成成人个头大小是金色花骨朵牢笼,上面游动着凤凰状的金光,那少年火灵依旧沉稳,竖起一根手指轻轻触碰面前的光墙,那金光也是见缝插针,顺势蔓延上少年的手臂,想要侵入他的筋脉脏腑。
白流栖皱皱眉头,灵力萦绕在受伤的手掌上,伤口早已愈合,白皙光滑,他凌空行走,脚尖是一朵一朵莲花状的空气波动,在阵法牢笼前停下,里面的少年却没有丝毫慌乱的样子,他的法阵对他并未造成威胁。
那火灵黑黝黝的眼珠子动了动,看向这个男人,嘴角微笑的弧度愈加放大,不谙世事的样子,异常容易蛊惑人心。
两人按兵不动,火灵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气息的威胁,虽说现在身处阵法里,这个阵法就如捆仙绳一般,越挣扎就会越狭窄,它自知不能轻举妄动。可是它好像打不过这个人,那该怎么办呢?真伤脑筋。
火灵思考着,想到这里,头轻轻歪了歪。它在地底下待了万年,出生起便有灵智,陪伴了它这么久的,是一个浑身黑气的怪物。
他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成天趴着不动,它从不敢出现,因为那怪物喜欢猎食它其余的同伴,他们没有自己的聪慧,修炼的时候总爱冒出头来,一开始是无甚大碍的,但是有一天那怪物就开始将它们擒住,并且吸进身体里。
它以为他会在这炙烤之中灭亡,但是他一天比一天强大,最后那岩河之下,只剩它在小心翼翼地存活着,生怕成为别人的猎物。直到有一天,头顶上好像拆开了一个洞,两个衣着黑漆漆的人来了,二人修为极高,那怪物连一招都没接住,但还是逃脱了。
就在它想要独自占有整条岩河的灵气之时,那熟悉的外界之气涌入进来,这次是两个看起来也很厉害的人类,这里已经没人了,莫非是来抓它的?
火灵如是想着,就在二人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地逃了。
还是他们,这笼子金光闪闪的,像是要把它关住,可它出生起便是虚实之体,最擅以吸食灵气充盈自身。
“你这阵法怕是困不住他。”钟瑜早已近身来,她自小博览群经,师尊更是带着她四海修炼,见过的奇闻怪事不在少数,灵物润养于天地间,化灵为乾坤,白流栖这灵阵,能撑一时,但是火灵能寻到阵气的运道,削弱束缚只是时间之数。
钟瑜的顾虑,六神已经和宿主交代了一遍,寻常的法子困不住它,就是原身在上一世也是花费了不少功夫,才摸索出收服此灵物的功法。凤凰吞吐真火修行,渡劫以浴火为道,和这火灵的功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只要在它运功那一刻,寻得气口趁虚而入,事情就不会那么棘手。
白流栖觉得这玩意就和吸星大法一样,将别人的成果收为己用,控制不好的后果就是难以承受强大的灵力,自爆身亡。
钟瑜还未知他的身份,白流栖也并未有解释的意思,火灵在触碰那金色光罩的瞬间,已是暗暗将维持阵法的灵力化为己用了,全然忽视了面前两位敌人的一举一动。
面前的光莲噌地亮了几许,钟瑜只觉得周遭的灵力在疯狂灌入,逼得她退开一些来,这天色被浓密的树林遮蔽得有些昏暗,显得眼前尤其刺眼。那处已然形成一个漩涡,白流栖岿然不动,可里面的火灵却遭了不少罪,狂暴的灵力在他身体中乱窜,它嘶吼着,惊动了本就因灵力场诡异而惊慌的的一些异兽。
它,撑不住了!
钟瑜睁大双瞳,“你疯了!你将这灵力全然倾输,那灵物只会不断吸食,这样下去,你的精气也会尽然流失。”她万万没想到白流栖竟然这样愚笨,这等灵物最是喜欢精纯的灵气,更别说是修行者已然炼化精粹的结晶,他这做法与自寻死路无异。
这鬼地方险恶极了,他这般作为,就这么信得过她?
白流栖此时并不知道女主角的奇葩想法,他正为自己花了大价钱兑换的聚宝盆心疼,没错,在钟瑜眼里那不要命的灵力输出,其实是白流栖藏在宽大的衣袖中的聚宝盆尽数翻倍灌涌。
“无妨。”他硬是给自己逼出几滴汗珠,将这场戏做得真实一些。
钟瑜见他并无收手之意,眼见着面前金光鼎盛,咬咬牙,双手间掌法变幻,此间只能打破两者之间的对峙,才有可能挽回一些局面。
火灵只觉得整个身体即将膨胀开来,滚烫的筋脉似是要炸开来,这人的火系灵气怎么如此奇怪,它停不下来,忽然一股凶横的力量冲进它的躯体内,它不堪重击瘫软下来,化为一颗赤红的珠子。
白流栖眉峰一扬,眼见着一旁的小妮子憋不住了,他宽袖一挥,面前的法阵已然消散,将那珠子收入空间里,不让它有逃跑的余地。
钟瑜险些刹不住,白流栖轻轻一闪,她把不远处的深潭激起百丈的水浪,二人身边多出一层光罩,不曾做了那被殃及了的池鱼。
“钟姑娘,倒也不必如此紧张。”白流栖变戏法地多出一把扇子,象征性拂了拂风,除了脸色苍白几许,其他并无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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