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那是人类砸在地面上的声响。
然后她的身体刷地一下飞起老高,从她的眼前略过,再次重重地跌落下来。
第二次。这次的闷响像是果子——那种烂熟的果子。
烂熟的果子从树梢上掉落,砸在地上。
第三次……
然后是第四次。
混乱一片中,德洛丽丝跌坐下去,有座狼朝着她冲过来,然后仿佛没有看见她一样,毫无阻碍地从她的身体的位置穿过去。
是了,一个悲伤的孤魂又能做出什么呢?
耳畔似乎响起某种邪恶的宗教音乐,又像是狂欢节时候醉鬼哼唱的无名小调。
过了好久,失魂落魄的德洛丽丝才发现,这音乐是人类的惨叫声、痛呼声、悲鸣声和亚兽人的吼叫声、大笑声,以及座狼践踏地面的声音混杂而成的。
摔断胳膊,摔断大腿,摔烂脑袋,摔碎胸骨,摔碎所有。
把意志摔碎,把生命揉烂,把弱者切碎……
于是,少女的美丽容颜被座狼拖拽着与地面接触,鲜血在地上划出瑰丽的痕迹。而座狼上的亚兽人则同侧旁的人打赌着,先飞出来的会是牙齿,还是眼球?
于是,母亲紧紧的怀抱着自己的宝贝,无知的婴孩在兽人的狞笑间睡去。他是幸运的,他会在睡梦中毫无痛苦的死去——在他的母亲被抛飞,无法再抓住他的那一刻,他就会脱离母亲的怀抱,在地上摔成烂熟的果子。
老人和小孩死的最快,第一次的碰撞就会要了他们的命,然后在拉扯中变成失去四肢的人棍。
青年通常抗的久点,但在这场戏剧中,越坚韧的人越痛苦,他会感觉着自己的皮肤被剥落,肌肉被石块和大地带走,很快他就失去了他的耳廓,剧烈的疼痛将他逼疯。最后他会在一次碰撞中彻底昏过去,断裂的肋骨插入他的肺部,然后在无意识的呻吟中呛着血水。
……
挣扎着的想要脱离这可怕梦境的德洛丽丝将头深深埋入手中,然后大声呼喊着,逆着亚兽人宴会的方向狂奔起来。
啪——熟悉的鞭挞声和疼痛感刺入肩胛骨的位置。
然后是不可违抗的巨大力量将她的手反锁在身后。
德洛丽丝终于清醒了过来——身为吟游诗人的狗头人停止了故事的吟唱。
她已经跑到了库房的门前,厚重的毡毯被她在半空中胡乱踢弹着的双腿踢开些许缝隙,漏进些许外部清新的空气来。
下一秒,她的双腿停止了动弹,便连呼吸都几乎停滞。
在她目光可及的尽头,母亲倒在狗头人的身后,一道触目惊心的狭长伤口从肩膀一直延伸到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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