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叔,这里是六十文钱,”那书生拿着铜板放在了汉子手里,“这是今天小生卖字画得的银子,能抵一个月的房租。”
“小生再作些字画,过几日定能凑齐另外一个月的房租,你就行行好,让小生继续住这儿吧。”
那汉子一把夺过串好的铜板,在手里掂量了下,揣进怀里。
随后却把那书生的包袱塞他身上,摆手道:“魏公子,你这话小的已经听了一个月了。这宽限又宽限,小的也要养家活口啊!实在是有心无力,帮不了你!”
“再说了,你这说卖字画都卖了一个月,才卖了个六十文回来,可不是小的说啥,你这还是寻个便宜点儿的地方安心读书罢!”
“吴大叔,这不是因为小生勤奋读书,前几日才拿字画去卖么……”书生面红耳赤,但为了这住处只能豁开了脸皮,“再宽限七天,小生保证七天内一定再凑齐六十文给你。”
“得,”那汉子不为所动,“你这话小的听了四遍了,真不是小的不给行个方便,这再要不到房租回去,小的家里那婆娘可不会轻饶了小的!”
何海棠透过人群看那书生,蹙眉道:“不过区区几十文钱,竟然光天化日之下为难读书人,未免太过。”
她吩咐婢女:“去替那书生将欠下的租金交了吧。”
言罢,她挽着宁如意回了马车:“如意,咱们回去。”
纷争平息,马车很快又徐徐上路。
只是走了不多远,又被拦下。
“小生前来多谢姑娘相助。”
车帘外传来不卑不亢的声音,清爽悦耳。
婢女挑了帘子张望,回禀道:“姑娘,是方才那交不起房租的公子。”
何海棠闻言,美眸略转,对着婢女轻轻摇了摇头。
婢女会意,扬声道:“这位公子,我家姑娘说了,无需致谢,你好生读书便是。”
外头安静了一瞬,响起的男音多了一丝羞愧和哽咽:“小生明白那六十文银对姑娘来说也许只是随手为之,但对小生来说,恩情却远比天高。小生不才,亦是知道受人点滴当涌泉相报,所以才会唐突拦下姑娘的马车,还请姑娘见谅。”
何海棠一怔。
刚才见这人窘迫,所以才会吩咐婢女上前解围。
对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更不会放在心上。
但而今听这书生那般一说,却是对他的印象好了几分。
她想了想,开口道:“公子的感谢之情小女子心领了,公子无须放在心上,好生回去读书便是。”
“小生谢过姑娘!”那书生在车外长长一揖,“小生无礼,还想请问姑娘是哪个府上的贵人?待他日小生有望高中,定然亲自上门拜谢。”
何海棠顿了顿,眉心微蹙。
虽说这书生字字诚恳,但毕竟她待字闺中,却是不便透露自家门号。
“你这人真是,”何海棠的婢女语带怒气,“我家姑娘好心帮了你,都说不用谢了,你怎能还这样纠缠不清?”
“小生绝对没有这个想法,”那书生忙道歉,“是小生错了,小生不对,还请姑娘莫要责怪。小生自幼受家父教诲,受人恩惠定要相报,否则不配为人。所以,所以才会……”
婢女还欲分说,何海棠却制止了她:“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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