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王府宴会过后,程蕴倒是过了几日轻省日子,那日宴会上所发生的事情,全部传到了程老夫人耳朵里,对此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程蕴叫过去暗里提醒了几句。
程蕴表现得态度良好,程老夫人说什么她就应什么,完全没有当日在濮王府的盛气凌人和咄咄逼人。
程老夫人心中也知道程蕴无辜得很,那宋家的二姑娘,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她们这些明眼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只不过是看破不说破罢了,毕竟宋家的地位可摆在那儿,对于薛温来说,倒真算不上委屈。
不过要说她对程蕴有没有心疼,有没有可怜这个从小没了娘护着的孩子,倒真没有多少。
心疼是怎么产生的?不心疼又是因为什么?心疼,到底应该如何实现。既然如何,心疼的发生,到底需要如何做到,不心疼的发生,又会如何产生。
程老夫人心想,她对于这个孩子,谈不上多喜欢,自然也就没什么心疼的情绪。越是无能的人,越喜欢挑剔别人的错儿。
她现在不想去跟人理论当年的事谁对谁错,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意义?
程老夫人心想,她的年纪大了,心倒是越来越硬了,见过了那么多的悲欢离合,她的心早已经麻木了,眼前的女孩子倒是柔顺稚嫩,一副没经过大风浪的样子,像一朵刚刚开始绽放的花骨朵儿,说不定下一刻就会枯萎。
每个人都不得不面对这些问题。在面对这种问题时,一般来讲,她们都必须务必慎重的考虑考虑。
生活中,若这些阴谋出现了,我们就不得不考虑它出现了的事实。这样看来,在这种困难的抉择下,她年幼时也曾思来想去,寝食难安。问题的关键究竟为何?
了解清楚阴谋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既然如此,对她个人来说,阴谋对她的意义,不能不说非常重大。
她在阴谋中获得了成长,当然也栽过跟头。
她不得不面对一个非常尴尬的事实,那就是,她不得不面对一个非常尴尬的事实,那就是,既然她已经踏上这条道路,那么,不管这条路上有什么,她也得继续往前走。
而这孩子,一出生她的命运就被决定了,这是无法更改的,程家如今还需要她,更需要薛家。
……
……
程蕴瞥了他一眼,不禁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哀愁变得越来越浓郁。
“薛大公子,你的随从似乎很讨厌我。可是我做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程蕴低下头用手指绞着衣带,慢吞吞道,“若是我真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还望不要见怪。我这么个脾性,确实不讨喜呢。不过也没办法,打小就这样,长大后也不好改了。”
薛温看了眼丁邑,后者连忙低下了头,心里恨恨暗骂她小心眼。
程苾脸上露出蔼然的笑,俨然一副好姐姐模样:“三妹妹真是的,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若这以后......”
若这以后什么?程苾故意讲话说了一半,程蕴却明白她的意思。
“姐姐是担心我日后嫁了人过不好日子?”她笑着问,不等她说话,她又继续说,“姐姐也真是多虑,妹妹和薛大公子的婚事好歹也是皇上赐的呢,又怎会不好?姐姐总不会质疑皇上的决定吧?”
……
周嬷嬷看向绿槐,绿槐点点头。
她有些羞愧,低头向程蕴请罪:“都是奴婢无能,没能看好院子,让这等腌臜玩意儿混了进来,污了姑娘的眼睛。”
程蕴有些讶异,她叹口气,无奈道:“嬷嬷已经做的很好了,嬷嬷不用自责。是我这个做主子的没用,让底下的那些人另起了心思。”
周嬷嬷抬头看向程蕴,凝眉道:“姑娘的意思是说有人买通了院里的人?”
“这种事情当然是院里的人好动手。”
周嬷嬷想到吴氏近几日异常的行为,低声惊呼:“是吴氏。”
程蕴挑眉:“嬷嬷为何以为是她?”
周嬷嬷这句话一说出口,便越发肯定了吴氏是幕后黑手,她道:“要说本来这继室和原配的子女就没几个能相处的好的,可奴婢瞧着吴氏这些日子的行为反常,倒像是有意为之。若是外人知道姑娘屋里收了这些个不干净的东西,姑娘的名声就彻底完了。吴氏先是有了个厚待原配子女的名声,出了这种事,众人也疑不到她身上。”顿了顿,她带有几分迟疑地看向程蕴,“难不成,姑娘以为另有其人?”
程蕴笑了笑,点点头:“吴氏的确有几分手腕。”不然当年也不会爬上程二夫人的位置,“但嬷嬷刚才也说了,此事若被人发现,我的名声就毁了。吴氏就算再不喜欢我,她也要为她的女儿考虑。因为我的名声一旦有了污点,程菀也要受牵连。吴氏就算再蠢,也不会想出这种法子。”
更何况,吴氏现在恐怕管不了她。不久前程峘从外应酬回来,带回来两个扬州瘦马,听说程峘已经好几日没去吴氏屋里了。
吴氏现在恐怕正为怎样稳固在程峘的心中的地位伤脑筋呢。
周嬷嬷皱着眉思索:“若不是吴氏,这种歹毒之事又是谁做的?”
程蕴道:“先不管是谁,当前是要把这个内鬼找出来。”
一直没出声的绿槐犹豫道:“会不会底下的那些小丫头见钱眼开?”
程蕴看向周嬷嬷:“嬷嬷以为呢?”
“奴婢倒觉得是那些二等三等的丫鬟。更何况,今天只有墨青、流紫和烟蓝待在院子里。”
因为今天是中秋,程蕴特地放了她们一个时辰的假,好让她们回去和家人聚一聚。
其中墨青是二等丫鬟,流紫和烟蓝皆是三等。
程蕴道:“这件事你们当作没发生一样,若有人问起我刚刚为何要火盆,你们只需说我淋了雨受了凉,要火盆暖暖。”
周嬷嬷和绿槐应了声“是”。
程蕴又道:“还要麻烦周嬷嬷,去好好查查这三个丫头可与什么人有来往?不仅是她们自己,连同她们的老子娘和兄弟姐妹都查一查。但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奴婢明白。”
程蕴看向绿槐:“清圆那丫头去歇息了?”
“因今晚不是她值夜,奴婢便让她早点歇着了。”
程蕴点点头。外面的雨下的大了,她能听见大风裹狭着雨水四处狂虐的声音和树木呜咽的声音。
在当今圣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先皇便宠爱还是皇子身份的祁王。
朝中那些心思活络的,见先皇心中的天平倾向了祁王,纷纷往祁王身边靠拢。
而拥护圣上的朝臣,却只有寥寥数人。
正当众人以为先皇会废掉圣上改立祁王为太子的时候,先皇突发疾病驾崩了。
这让大臣们瞬间懵了,他们这还没准备好呢怎么皇上说驾崩就驾崩了?一定是太子干的!
于是京中谣言四起,太子狼心狗肺心狠手辣毒死了自己的父皇。
最后还是孟家和宋家为首,带着其余拥护圣上的家族,将这些谣言压了下去。
圣上也不是个软包子,一登基就将祁王赶去了嘉州,而那些一心向着祁王的大臣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只留下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孟家和宋家如日中天,深得圣上的器重。
京中想和这两家攀上关系的不在少数。可孟老太爷这一生只得了一个嫡女和一个外室生的儿子。唯一的嫡女嫁去了程家,剩下这个儿子如今二十多岁还未娶妻。
孟老夫人是个宽厚的,当年知道这件事后,立马让人将这外室接进府中,孩子也过继在了她的名下。
这样一来,这孩子便不再是低贱的外室子。
孟远澹穿过一处回廊,眼前展现一条鹅卵石铺就的路,两旁种了几丛翠竹。他抬脚踏上石子路继续往前走,不多时便看见了一片湖,湖中建了一处亭子,此时一个身材清瘦的老人正蹲下身子给湖中的鱼儿喂食。
他连忙上前行礼:“父亲。”
孟老太爷看了他一眼:“你来了。刚从你母亲那儿出来?”
“是,儿陪母亲说了会儿话,见母亲乏了,儿便出来了。”
孟老太爷叹气道:“自从寄云不在了,你母亲的身子便愈发不好了。你若是有空,便去多陪陪她吧。”
“儿明白。”
孟老太爷低头看向湖中争抢着夺食的鱼儿,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他漫不经心地问道:“程家的那个怎么从黔州回来了?可是那姓宋的又在圣上面前多了嘴?”
“上个月宋丞相往圣上跟前说了一番好话,圣上便允了。”
孟老太爷冷哼一声,当年他就觉得和那姓宋的八字不合,若不是都是为了圣上,他才懒得搭理他。近几年他和姓宋的矛盾越来越多,想必这样的局面圣上也是满意的。
孟老太爷拍了拍手站起身,一旁的仆从连忙递上帕子,他伸手接过擦了擦,问道:“听说程峘和那只老狐狸最近走的颇近?”
“是,宋丞相还让人给他送去了两个姬妾。”
孟老太爷又哼了一声,想到什么眉头皱了皱:“那个孩子……”
孟远澹知道他在问什么,忙道:“父亲放心,我们的人传话来说,一切都好。”
孟老太爷眉头仍未松开,又问道:“再过不久就是福宜公主的寿宴了吧?”
“是,听说这次请了不少人,怕是想大办一场。”
福宜公主要做寿,倒是让京中的布料首饰铺子生意变得更好了。
程蕴看了眼面前琳琅满目的金银首饰,又将目光望向一旁,店里的伙计正摆着一副热情笑脸在跟张氏推荐一副红宝石头面,程苾陪在她身边。
她这次能出府倒是多亏了这场寿宴。赵氏忙着打理府上大小事宜不得闲,老夫人便让张氏带着她们出来挑首饰。
除了还只有六岁的程蕙留在家中,府上五个姑娘都跟了出来。
吴氏本想跟着一起出来的,可老夫人商议此事的时候瞧也未瞧她一眼,她便识趣的没有开口。
这家店铺在京中是比较出名的,来买首饰的人很多。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长脸妇人,气派雍容,她身后跟着两个十二三岁的姑娘。
程菡是最先瞧见的,当先端着笑脸上前问好:“宋夫人好。”
进来的是宋家的大夫人。
张氏听到动静扔下还在给她滔滔不绝介绍头面的伙计,带着姑娘们过来打招呼:“宋夫人。”她看向宋夫人身后的两个姑娘,“唷,这是贵府上的二姑娘和五姑娘吧?好些日子没见,出落的越发漂亮了!倒让我险些认不出了!”
宋二姑娘和宋五姑娘连忙向张氏行礼。
她们在这里互相恭维寒暄,直到程菀小声的“咦”了一声:“三姐姐怎么不见了?”
张氏四处看了看,确实不见了程蕴的踪影,她连忙让仆妇出去寻,又冲宋夫人歉意的笑了笑。
宋夫人眸光微闪,却什么也没问。
程蕴此时站在一家笔墨铺子里面,这间铺子开在了街尾,来这里的人并不多。
铺子里只有两个伙计,一个趴在柜台上假寐,另一个自打她进来时瞧了她一眼,便挪开目光干自己的事去了。
程蕴早在上一世便知道孟氏留给她的铺子不赚钱,可当她亲自来铺子上一看,竟是这么个情况。
这铺子开在一个人流稀少的地段,店里的伙计也不像是认真做事的,孟氏开的这间铺子的目的莫非并不是为了赚钱?那么孟氏特地给她留下这样的铺子又有何用意?
程蕴脸上淡淡的笑加深了几分,她朝一旁的绿槐使了个眼色,绿槐忙上前问道:“你们掌柜可在?”
那自顾自做事的伙计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不好意思姑娘,我们掌柜云游去了。”
绿槐皱了皱眉,怎么这人态度如此傲慢!
她看向一旁的程蕴,程蕴脸上仍旧带着笑,半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
“走吧,咱们出来的有些久了,她们该找来了。”
程蕴回到张氏身边的时候,宋夫人已经走了。
“三丫头这是去哪儿了?怎么也不跟婶娘说一声?”张氏柔和的嗓音带了几分嗔怪,听起来却并不让人生厌。
程蕴脸上有几分羞赧和怯怯:“我瞧着外面的摊贩卖的东西挺有趣儿的,就跑了出去,让婶娘担心了,是我的不是。”
张氏善意的笑了笑,正要安抚她几句,一旁的程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那么些个粗糙低劣的玩意儿,姐姐竟也瞧的上眼?”
程蕴脸色不变,笑了笑:“虽是粗糙了些,但是也有几分野趣可爱呢!”
程菀还要再说,张氏忙笑着打圆场:“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
众人各自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程蕴坐在马车上,神色悠然地喝着茶。
坐在同一辆马车上的还有程菀和程葶。
程菀盯着程蕴看了一会儿,蓦地笑了:“前儿不久爹爹给了我一匣子米珠,大小均匀圆润饱满。要不我待会回去了给三姐姐送一些去?”
她这话说来本就是为了嘲讽程蕴,可没料到程蕴笑着点头:“好啊!不过家中这么多姐妹,妹妹只送我一个人怕是不太好呢。”她看向一直没说话的程葶,“你说对吧?大姐姐?”
程葶被吓了一跳,慌忙摆手:“我就不用了。”
程蕴笑了笑,不以为然。移开目光欣赏起程菀变来变去的脸色。
说来程菀总爱在她跟前炫耀程峘对她有多好。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你没有的我却有,我有的你还得不到,心里总有几分洋洋自得。
程蕴倒是忘了,程菀今年不过十岁,可不还是一个小孩子嘛!
她笑了笑,觉得无趣。
程菀最后还是给她送了一些米珠过来,清圆只瞧了一眼,便脱口而出:“好漂亮的珠子。”说完有些后悔,又小心翼翼地去看程蕴的脸色。
程蕴赞同的点点头:“确实漂亮。”拿去卖掉应该能换一些银子。
清圆松了口气,笑嘻嘻道:“听说五姑娘给各房都送了一些去,自己剩下的却没有多少了。眼下正在二老爷跟前哭诉呢。”
程蕴却脸色微变:“你说什么?她去了父亲那儿?”
“是啊。”
程蕴抿着唇,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说不过骂不过打不过就会背地里告状。
程蕴摸了摸米珠,她这都没捂热呢,可不能被夺回去。
想到这儿,她站起身,吩咐清圆带上米珠,去一趟程峘的书房。
对她来说,只要不涉及银子的问题,一切好商量。但若是进了她口袋的东西,不好意思,拿不回去了。
程峘的书房里,程菀带着哭腔但还要装大度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格外明亮:“……女儿想着姐姐的日子过的怕是不太好,又想着爹爹前些日子给女儿的米珠漂亮的很,娘时常跟女儿说要和姐姐好好相处,女儿便想送些米珠给姐姐,可不料姐姐竟不领情,以为女儿心思不纯……”
她这儿说的正带劲,没有看到书案后坐着的程峘脸上一闪而过的厌烦,更没有看到书房门口站着的人影。
“原来我在妹妹眼里,是这么个样子。”程蕴的声音十分哀伤,活像是被程菀的言语给戳伤了。
程菀骤然听见程蕴的声音,整个人都僵了,再没有比背后说人坏话被人当场抓包还要尴尬的事了。
程蕴走进来,一同进来的除了清圆还有守在门口负责通报的仆人。自从程蕴出声,程菀的眼刀一直往他身上戳,他将头往下低了低,天地良心!非是他不肯通报,故意让五姑娘出丑,而是您老说的太忘神,就算他站在门口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程峘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他连忙松了口气,像有狼在身后追他似的,三步并作两步,飞快走出了书房,直到门外,这才感受不到那让人心底发慌的目光。
程蕴向程峘行了礼:“女儿见过父亲。”
程峘道:“你怎么来了?”他的目光往程菀身上扫了扫,总不会是因为听到有人说她坏话特地跑过来的吧?
程蕴颇为苦涩的笑了笑:“妹妹之前说要送我一些米珠,女儿心里自是十分高兴,想着妹妹的一番好意不能推却,女儿便收下了。可没想到,妹妹原来只是说着儿玩的。”她避重就轻,看向程菀,“倒是我的不是,反而让妹妹为难了,这米珠我已带来了,这便还给妹妹。”
她让清圆将米珠放在程菀面前,程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僵硬的笑了笑:“姐姐说笑呢,这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来的理?”
程蕴心想你也知道呢!她有些怀疑的看了眼程菀:“妹妹还是拿回去吧,若是因为这些个儿身外物坏了姐妹之间的情谊,可就不值当了。”
她一脸的大度体贴,显得程菀格外小肚鸡肠。
程菀心头火直冒,这程蕴什么眼神儿,至于这么看她吗?她说的话有那么不可靠吗?
程菀忍住气,眼中浮现泪水,抽抽噎噎道:“我说了送给姐姐就是姐姐的了,姐姐为何不信?我方才那番话姐姐可是往心里去了?我这便给姐姐陪不是,还请姐姐收下这米珠。”
她说着就要给程蕴行礼,程蕴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既然妹妹这么说,那么我就收下了。”她示意清圆将米珠拿回来。
程菀气的脸都红了,她来程峘跟前告状确实是想让程蕴讨不到好,可她这一番话一说,倒像是她在求她收下一样。偷鸡不成蚀把米,程菀恨的不行。
程蕴目的达成,便向程峘告退。
程峘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这丫头这么个性子怎么跟孟氏一点也不像?
清圆出了书房脸上的得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程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这么高兴?”
“姑娘没瞧见吗?方才五姑娘脸都气的扭曲了呢!”
“哦!是吗?”她压根儿没注意到程菀什么表情,程蕴看了眼清圆怀里抱着的米珠,“回头你拿着这些米珠去换些银子。”
“这样做五姑娘知道了岂不是又要发脾气告状?”
程蕴笑了笑:“应该不会了。”
程菀听说后确实又砸了一个杯子,可她也不敢去程峘那儿了,那天程蕴走后程峘训斥了她几句,为了表达他的不喜,程峘已经好几天没来吴氏这了。
想到这儿,程菀的眼神变得十分阴冷。
程蕴的日子过的十分平静,尽管她心中明白在平静的下面有暗流涌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是一场大波浪。
她看了眼坐在车厢对面的程菀。
程菀今日很是花了一番工夫来打扮,显然是不想在待会儿的福宜公主的寿宴上被人压下去,程蕴却觉得她这番工夫怕是要白费了,远的不说先说近的,程葶的美貌却是程菀怎么装扮也不及的。
程蕴捏了捏袖子,她现在和吴氏程菀坐在同一辆马车上,气氛很是尴尬,程蕴却有些走神。
福宜公主是圣上的胞妹,却在当年圣上和祁王的争斗中,站向了祁王。
程蕴叹了口气,权利地位和欲望真的会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啊。
好在很快就到了长公主府,让马车里的尴尬气氛没能持续太久。
程蕴她们这些年轻的小姑娘被公主府上的丫鬟领到了一处园子。园子里植了两颗桂花树,此时正值花季,隐隐有花香漂浮。此时或坐或立不少姑娘,程苾和程菡一眼就看见了张家的姑娘,忙上前寒暄。
程蕴找了处不打眼的地方坐下,不料程菀也跟了过来。丫鬟给她们倒完茶,又退了下去。
程菀端起茶喝了口,小声喟叹:“公主府到底是公主府,这茶倒是与旁处不一样。”
程蕴望向远处的桂花树,像没听见似的没说话。
程菀笑的有几分酸涩:“姐姐可还是在怪我?”
程蕴收回目光,端起茶抿了口,道:“妹妹何出此言?若这话给父亲听见了,怕又是要不高兴了。”
程菀被噎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她拿帕子摁了摁嘴角,道:“罢了,我也不在这儿惹姐姐的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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