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椅子上调整了下姿势,将重心放在了左边。
洪驰又道:“殿下此时最要紧的是拿下遂州赈灾的差事,这对殿下有利无害。至于薛温,这个仇可以来日再报。”
五皇子皱了皱眉,道:“先生所言极是,只是父皇的态度让我瞧不明白。”
洪驰笑了:“快要入冬了,想必此事很快就要定下来了。”
洪驰说的没错,第二日早朝时皇帝便提到了此事。
寂静的大殿上,落下皇帝威严的声音:“遂州突发大水,令百姓无家可归。朕每想起,寝食难安。”
五皇子刚想出列开口为陛下分忧,不料皇帝目光往下一扫,定在了薛温身上。
“薛温。”
“臣在。”
“此事便交给你吧。务必尽快赶往遂州安抚灾民。”
“臣遵旨。”
“陛下,臣不同意!”
皇帝唇角勾起一个细小的弧度,似是笑了,道:“老五,你有何异议?”
五皇子出列,慷慨激昂道:“臣恳请陛下三思!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薛大人极爱财。若是运送灾银的途中,灾银被薛大人昧下了,那些百姓便只有死路一条啊!”
大臣们似乎被五皇子的大义凛然打动了,纷纷点头称是。
薛温不理他,面向皇帝朗声道:“陛下,五皇子这是在针对臣!臣固然爱财,但臣从小读圣人书长大,当然懂得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一旁的太子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听到他的话心底忍不住冷笑。
你懂得个屁!
五皇子又道:“人心不可测啊!陛下!谁能保证薛大人一双黑眼睛看见雪花银会不起歪心思?”
薛温怒道:“五皇子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臣?”
皇帝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饶有兴味地看着底下争的面红耳赤的人。
“行了!”要看场面就要一发不可收拾,皇帝出声叫停,看着殿内慢慢安静下来,“既如此,你们两个便一同前往遂州赈灾吧。”
五皇子暗自皱眉,那边薛温却突然道:“臣不同意!”
皇帝看向他,薛温接着道:“臣找大师算过命,大师说臣与五皇子八字不合,若臣和五皇子一同前往遂州,臣担心会不能活着回来见到陛下。”
大臣们垂了眼睛低下头作柱子,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有薛温这个泼皮无赖敢面不改色地说出口。
五皇子怒道:“薛大人是何意思?”
薛温垂着眼皮,道:“臣没有别的意思,臣只是格外惜命。”
五皇子一甩袖子,满面怒容:“真是无稽之谈!想不到薛大人堂堂七尺男儿,会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薛温面向皇帝,悲戚道:“臣和胞妹从小没了父母,就算臣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妹妹打算,若是妹妹以后嫁了人,没了臣这个哥哥在身后为她撑腰,指不定日后被人怎么欺负呢!”
五皇子冷笑:“薛大人对胞妹倒是一片爱护之心。”
“毕竟臣只有这一个亲妹妹。”
“可是薛家那么多人,就算没了你,令妹说不准也能过得很好。”
“五皇子的意思是就算臣死了也无妨吗?”薛温一掀袍子向皇帝跪下,沉痛道,“薛家大房只剩下臣一个男丁,臣需得好好活着才能不罔顾父母生养之恩。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五皇子气的脸色发黑。
这是让你去赈灾,又不是让你去上战场!能不能不要说的像是去送死一样?
薛温兀自跪着,大有皇帝不收回成命他便能跪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皇帝神色莫测,默了半晌,道:“老五说的有几分道理,薛温你别的毛病没有独有一个贪财,让朕十分不放心。”
五皇子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皇帝目光望向殿中一个着深绯官袍腰间束金带的男人,开口道:“孟侍郎。”
孟远澹出列:“臣在。”
“便由你和薛温一同前往遂州。务必将灾银送到。”
“臣遵旨。”
皇帝似笑非笑看向还跪着的薛温:“这下你满意了?”
薛温磕了个头:“孟大人风光霁月,能和孟大人一同赈灾,是臣的荣幸。”
孟远澹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五皇子脸色越发难看,薛温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他小人吗?
还有父皇,为何不肯将差事交给他?
他垂下头,眼中的愤恨不甘落入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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