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惊讶地看他,疑问只出了一个音头便戛然而止,南宫初若只觉一阵晕眩,倏然倒在桌上。
白泽皱眉,缓缓将她手中剩了一半的点心拿出来放回碟中。动作见一个清润的男声突兀地在房中响起,
“你何时也懂怜香惜玉了?”
话音之后出现的却是两个人,左边一位红衣女子,容貌中有几分邪魅。右边的男人赫然就是方才见过面的,楼下的掌柜。
“你们怎么在这里?”
白泽视线在他们身上逡巡一圈,很有种审视的味道。
“我们是冥界之人,六界轮回皆经我手,自是何处有魂灵就到何处。反倒是我应该问你,不在九重天,为何在此处啊?”
说着看了一眼被他施了术的南宫初若,挑眉道:
“还是和一个凡间女子。”
反是他身边的女子打量白泽几眼,先开口道:
“法力不过三成,你这是落凡了?”
白泽点头,很有几分赞赏地看着她,
“冥母果然聪明。”
言外之意,有些人不怎么聪明。
这两人便是冥界之主,冥母花刹与府君冥月。
说起来他二人颇有一番故事,尤其是府君冥月,放着天界好好的星神不做,偏要自褪神骨,遁入冥界。
冥月冷冷看他一眼,找了个位置坐下,在桌面上敲了敲,指了指那三色的点心,
“味道如何?”
白泽现下口中仍有余香,诚实地点头,
“不错。”
冥月扬眉,自己也拿了一块,
“这可是见你来了才拿出来的,用了我多少好东西。”
边说边两口将点心吃下,伸手又欲拿,却在一道目光中收回手,转而说道:
“你多吃几块。”
花刹的视线这才收回,不由第无数次地想,她这夫君什么都好,就是嗜甜。偏他褪神骨时身体损伤,就是元神也不见得稳固,她可不得严加看管,以免他再自己伤了身子。
白泽却是饶有兴味地看向冥月,脸上调侃意味明显,后者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
“这镇上有几户人家无故失踪,我们来此后发现是生气被人强行夺取。半月之间已有六户人家被杀,我冥界虽不管凡间之事,但总往这里跑也是麻烦,想着索性一次清理干净。”
说着他一眼白泽,
“所以你究竟为何出现在此处?”
白泽面色平静地回答:
“路过。”
“哦?”
“化山水患不同寻常,我想去查探一番。”
说罢他眸子动了动,瞥到一旁默不作声地埋头苦干的人,眉毛不禁一跳。冥月顺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他娘子手中拿了支毛笔对人家凡间姑娘上下其手,好不忙活。
轻咳一声示意,见他娘子总算收了手,他才又回到正题,
“化山?莫非……?”
白泽点头,神色肃然,
“我正是要去查探,这化山异象与魔界有无关系。”
冥月沉吟片刻,倏然一笑,在白泽狐疑的眼神中说道:
“既然你到了这里,正可以解我一个难处,不放你多逗留一日,帮我捉了那作祟的妖物?”
白泽沉默地看着他,半响幽幽说了一句,
“事关天界安危,你在与我说笑还是你巴不得天界毁于一旦?”
冥月呵呵笑起来,摆摆手无所谓地笑道:
“到时你来冥界便是,还怕没你个住处?”
花刹撑着头懒懒地加了句,
“搭个羊棚也不是什么难事。”
冥月笑声明显明亮了不少,白泽面上没什么起伏,待他笑够了,平静地吐出两个字,
“不送。”
见将人惹恼了冥月才正色道:
“那邪祟我们是可以动,可那个凡人我们却动不了,还要你帮忙。”
白泽皱眉,
“凡人?”
花刹将手收回,坐直了身子对他说道:
“所有的生气皆给了一人,一个凡间女子。若非这些生气,早就入了阴册了。”
白泽若有所思,虽然不爱管闲事……
“只有一天,若过了明日我便启程。”
冥月满意一笑,
“走了。”
说罢伸手拉了花刹,一同走出了房间。
“吱……”
听着隔壁门响的动静,白泽冷眼看向墙壁,眉毛不由自主地一跳。看向桌上昏睡的人抬手在她面上一挥,冷白法光一闪,南宫初若颤着睫毛缓缓睁开了眼睛。
待她从桌上起身,不无茫然地看着举杯喝茶的人问道:
“我睡着了?”
白泽有意无意地看她一眼,伸手给她倒了杯茶说道:
“舟车劳顿,若累了便睡罢。”
南宫初若仍心有疑惑,这时伙计又敲响了门,
“客官,您的热水已备好了。”
“进来。”
白泽应声,那伙计身后跟了一个身形强硕的汉子,双手抬了热水桶也不见多吃力,走进屏风后将水添上,两人便退了出去。
“你先洗了,早些休息。”
白泽低头饮茶,见南宫初若没有东西便说道。
脑中有些迷糊的南宫初若听了应下,自行李中取了件干净的衣裳便走到屏风后。
热气蒸腾间,南宫初若的心跳蓦然便快了起来,看向布面的屏风,似乎能想到那人就坐在不远处,只觉得迈不开腿,脸上热的发烫。正努力说服自己外面不比皇宫,条件简陋些是不可避免的,不必太过在意,却在低头看到水面时一下怔愣。
白泽正想着冥月的话,举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游走的思绪在视线触及到茶水中映出的眼睛时蓦然收回,下意识地唤道:
“南宫……!”
“啊……!”
话音未落,屏风后便传出一声尖叫,以及随后而至的她犹豫又惊疑的声音,
“神君……这是……?”
白泽扶额,沉吟几下才无力地开口道:
“一时不察,你,你还是仔细洗洗罢……”
南宫初若看着水面上映出的被画的滑稽好笑的脸,简直不能想到这是外面那人干的。听了他的话就更疑惑了,一时不察?那是什么意思?他也睡着了梦游将她画成这样的?
什么粉红害羞的心思都被惊雷劈成焦炭了,赶紧迈进浴桶之中,一下下洗着自己的脸。
听到里面哗哗作响的水声,白泽只有叹息的念头,索性走到木榻之上。盘腿静坐,双手搭在膝盖上,在他闭上眼睛时,一道白色法光倏然自他身上冲出,从开了一半的窗户离开,只在黑暗中闪了一下便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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