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富丽堂皇的宫殿内,妤影坐在离藤知凌十几米远的椅子上。
身为一门少主,她虽不似宫里那些花枝招展,顾盼生辉的娘娘般娇气,但她还是有着自己的心气。
很多时候她都不愿给皇上下跪,抬手作揖算是尽了君臣礼节。
他好似知晓她骨子里的骄傲,并不曾强求。
此刻殿内只有他们二人,却谁也不曾开口,空气犹如凝固般僵沉。
她偶尔用余光撇向他,却只看到他精致的侧影,高挺的鼻梁。
微皱着眉头,专注执笔的模样,她有时想,藤知凌做皇帝,倒也挺适合的。
“咕噜噜--”令人尴尬的声音不适时响起。
妤影虽不像平常女子般会急忙捂着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脸上还会带着微红的恼怒,心中却已在暗怪自己。
尴尬的声音打破原有的寂静,即便她一心想装作若无其事,但却有人开了口。
“影儿今日在外面站了一天,倒也是辛苦了,正好朕也觉着有些饿。”
她抬眼望去,藤知凌脸上是不变的温柔的笑意,正看向她。
有人给了台阶下,妤影自是个聪明人,露出个单纯的笑容,“属下这就命人去准备饭菜。”
藤知凌看着她脸上露出的笑容,似乎是第一次她对他露出的微笑是真心的,无害的笑容。
没有伪装,没有算计,没有刻意,尽管仅仅只是因为饿了。
他轻笑,眼底泛起浅浅一层苦涩,看着妤影就要推开殿门的手,开口道“影儿可会做膳?”
她手下停住,侧过头,答了句,“不会。”
她并不似大户人家中养尊处优的小姐那般没有烟火气息,何况母亲手艺极好,年幼时她便总缠着娘要学做膳,经年累月的,她的手艺倒也不差。
而自从他们不在以后,她便无心在意这寻常女儿家的活事,不愿去碰触那些琐碎的锅碗瓢壶。
“影儿不必自谦,姑娘家怎会一点烹饪都不了解,”他漫不经心,放下手中奏折,轻抚指上的玉戒,眼中一丝幽光,“何况影儿被追杀的日子里,自力更生的本领想来还是有的。”
她沉默,心中明知,她能够留在他身边,定是藤知凌早已派人查过她的底细。
可就这样被人戳破往事,心中还是有些不悦,就像小心翼翼盖起内心的伤疤,被人狠狠揭开,连皮带肉的。
她看向他平静的面容,咬了咬唇,“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陛下,做饭嘛,属下只能算是略懂皮毛,陛下何必放着御膳房的好手艺不吃,偏要赏光属下的饭菜?”
藤知凌笑意不变,轻声说道:“朕想吃影儿做的饭。”
她抬腿迈了出去。
藤知凌的话,那样稀松平常的语气,却让她想起,从前父亲也是如此,耍着无赖的语气对母亲说,“我就想吃你娘做的饭。”
那种包容与宠溺,让年幼的她觉得,大约那就是世间最美好,最真挚的情感。
她当然不会相信藤知凌那个深藏不露的人会明白什么男女之情,只是同为男人,说出来的话总是能轻易挑动少女柔软敏感的心思。
不多时,她便手里端着托盘而归。
不过是三两道家常便菜,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满大街随意一找都能吃上的饭菜。
她可没心思在这方面讨好藤知凌,何况她从不擅长这样的事。
妤影想起刚刚在殿门处,卞狄看着她端着饭菜回来,他一脸狐疑盯着那饭菜好一会,又不放心地看了她几眼,才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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