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棠道:“我很清醒。”
两人便又吻在一起。
玉带轻解,华裳堆落,玉树海棠,龙凤呈祥。
两人情意交融缠绵了大半夜,将近卯时才歇下。
天色将白未白,烛火将息未息,天地之间的一切都沉浸在一片浓浓爱意之中,变得温热而缱绻、宁静而慵懒。沉静的床幔之内,两人疲倦的身体紧紧依偎在一起相拥而眠,柔和而舒缓的淡淡呼吸中都彷佛充满着无尽的热忱与痴恋。
傅文玉每日卯时早朝已成了习惯,虽疲倦,但听到荣顺喊自己时,傅文玉还是醒了。
虽醒了,却不理,只是更抱紧了怀里的人,闭上眼睛继续睡去。
待傅文玉意识迷蒙之时,忽觉怀中空荡荡,睁眼已不见了慕容棠的身影,傅文玉顿时清醒,连忙起身穿衣,喊来荣顺问道:“棠儿呢?”
荣顺笑道:“王爷此刻正在院中练剑。”
傅文玉这才放下心来,整理好衣衫,出门去。
天上艳阳似火、晴朗无云,院中古木苍翠、花团锦簇,慕容棠正对着一块一人高的木靶持剑练习。
傅文玉倚身立在门口,静观不语。一想到这样的日子是以后每天都会有的,便不自觉地微微含笑。看着看着,忽而发觉那招式套路颇为眼熟。
傅文玉正兀自回想着,忽然眼前白光一闪,慕容棠剑锋调转直指自己而来。
傅文玉痴痴一笑,躲身避到慕容棠身后,握住慕容棠持剑的手,说道:“我来教你。”
而后,便以自身的力量带着慕容棠将剩余的几个招式一一耍完,期间,傅文玉还不忘提点道:“腰身要直,手臂要稳,剑锋凌厉而不慌,直击要害不留余力。”
待这最后一句话说出口时,二人手中的长剑刚好直插进木靶的中心,一剑穿透。木靶上出现一道倾斜而下的裂缝,啪的一声之后,整块木靶便沿着那道裂缝被劈成两块。
傅文玉清冷一笑,自己终于想起来这招式的来源了。
慕容棠心下一惊,自己练习数月,只是能刺中靶心,剑入三分而已,傅文玉竟可以将这木靶劈开。自己与他之间的差距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得多。
慕容棠有些不服气!收剑起身,看着飞落两处的断木,将手中的剑握紧了些。
傅文玉笑问道:“棠儿这三月可是遇到了什么人?”
慕容棠道:“没有。”
傅文玉笑道:“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此人曾是西燕的征西大将军,名叫徐义。”
慕容棠有些心慌,强作镇定道:“哦?你怎会想起他?”
傅文玉笑道:“徐义的家传功夫是长枪,他的那套徐家枪法可是鼎鼎有名。听闻他当年便是一杆长枪挑遍天下无敌手。我父皇对他赞赏有加,当年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派了几十人前去轮番挑战,才将这枪法学了回来。我看棠儿方才的剑法与他的枪法有些相似,不由得就想起他来。”
慕容棠不想再多说徐义之事,于是转了话题问道:“你今日好似很开心?”
傅文玉从方才开始,脸上就一直似有似无的挂着笑,连说话间的语气都是温情脉脉,闻言便点了点头,坦然道:“是啊,方才与你一起练剑,我忽然觉着自己也回到了十五岁。”
慕容棠问道:“回到十五岁又如何?”
傅文玉道:“如果回到十五岁那年,我想我一定不会成亲,也不会参军。我会去西燕。”
慕容棠不解道:“恩?”
傅文玉看着满院花色,和风细细,眼中挂满无限憧憬,悠悠道:“我要去西燕找棠儿。陪你练剑、陪你读书,陪着你长大,为你打一片天下,娶你为妻。”
慕容棠瞪了他一眼,道:“禽兽,我那时才两岁。”
傅文玉一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解释道:“我只是遗憾,我与棠儿错失的那么多岁月罢了。”说着,又搂住慕容棠,轻叹道:“与你在一起,我便觉得良宵苦短、年华如水,人生眨眼匆匆过,每每念及于此,我便觉心慌。都说海外蓬州有仙山,我从不相信神仙天道之说,可是如今,我竟也想去寻一寻那长生不老药了。”
慕容棠道:“生命有终,岁月无尽,若是有缘,来世也会再相遇的。”
傅文玉道:“前世、来生都是虚无缥缈之说,即便真的存在,也太过遥远,我更想要眼前这一刻。”
傅文玉的吻毫无预兆的落下来,慕容棠手中的剑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荣顺见势忙要转身去回避,下一刻,便见着傅文玉抱起慕容棠回了寝殿。荣顺悄声跟在后,关上门,守在殿外。
当日傍晚,傅文玉便下旨,准许西燕旧臣遗民入北秦为官落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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