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煊接触到阳光的时候，打了个趔趄。太多年没出来，他一时真有些承受不住。

宋格西腾出一只手扶了他一下，继续疾步。

许沐罹看到他们满身鲜血的样子出现在自家庭院，上前询问，却在看见宋格西怀里的呼延灼月时，被吓得一时间没有站稳。

许墨梨也看见了他们这幅模样，满身鲜血的宋格西，旁边苍白的陌生男子，以及宋格西怀里干尸一样的呼延灼月。

“怎么回事？”许沐罹上前想去触碰呼延灼月，被宋格西一把推开。

“去问你奶奶！”

宋格西知道再也耽搁不得，拽着赫连煊飞上了房顶。

许墨梨看着瞬间飞上去的两个人，与许沐罹对视了一眼，跑去林透尘的房间。

林透尘没了平日的苍老妆容，年轻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正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她看着跑进来的孙子孙女，看着他们诧异的眼神，又抚摸了一下怀里的人的脸。

“爷爷？”许墨梨上前，又察觉到爷爷根本没有生命体征。

“奶奶，您对小月做了什么？”许沐罹看着这房间里的东西，看见输血管里残留的血液，心里猜测着。

“她死了。”林透尘指了指旁边的瓶子，里面还有一些残留的血液，“你们两个把这个喝了，看看有没有什么用。”

许沐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陌生的人，“奶奶？这是不是小月的血！”

“是！”林透尘将怀里的人放回到床上，“你们看看我，你爷爷会老会死，可我不会老，同样的，小月也不会。所以我把她的血抽干，我想让你们爷爷活过来。显然，失败了，不过她的血肯定和普通人不一样，你们两个喝下去，或许你们也能一直陪奶奶。”

“你疯了！”许沐罹打掉林透尘递过来的瓶子。

“我疯了，我是疯了，从你爷爷死的那一刻，我就疯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希望他活过来，怎么就不行呢！”林透尘歇斯底里地喊着，仿佛要把这些年所有的孤苦都喊出来。

“你杀了人。”许沐罹失望地看着林透尘，转身离开。

许墨梨起身也想走，又停住，她蹲下，问林透尘，“宋格西和另一个陌生男人是什么人？”

“吸血一族，不生不老不死。”

许沐罹红着眼回到房间，杨文李刚从客房出来，她昨晚喝多了酒，只能在许家休息，刚刚听到动静，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奈何头痛的厉害，这才爬起来。

“怎么了？”杨文李问他。

许沐罹一把抱住她，只是默默哭泣，没有做声。

他想起来这几年，和呼延灼月一起的日子。或许他曾误以为是男女之爱，或许他也曾为了破案不小心利用过她，但呼延灼月是他心中很重要的朋友，这毋庸置疑。

相比较于她们的特殊身份，他更没有办法接受的是，自己最爱的奶奶杀死了自己最爱的朋友。

杨文李没再问，她摩挲着他的后背，安慰他，像那天他安慰自己一样。

宋格西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到达了宋萝忻的家，他不管什么监控，不怕种族是否会因此暴露，不在乎会不会被报道，会不会被人抓去做研究，他只想要她活过来。

“救救她！”宋格西跪在宋萝忻面前。

宋萝忻示意宋格西将呼延灼月放在床上，探了探她的鼻息，又转身问道，“她的血呢？谁吸干的？”

“被抽干的。”

宋萝忻皱了皱眉，“那我不确定，能不能救活。”

“怎么做？”宋格西急切地问。

“我当初是吸干了人的血，又将血还给他们，因为融合了我们的……”

话还没说完，宋格西已经咬在了呼延灼月的脖子上。

“哥，你没吸她的血，这不够的，你也会变得虚弱。”宋萝忻想上前阻拦，却无济于事。

旁边的赫连煊听闻，也上前咬住呼延灼月另一侧的脖子，加入送血的队伍。

宋萝忻叹了口气，跑出去，打算接点动物血给他们补给。

恰好成羽烨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他看见焦急的宋萝忻，“怎么了？”

宋萝忻拽住他，示意他一起去接点血，“我哥那女朋友，出事了。”

成羽烨的心没由来“咯噔”一下，他点点头，拿着血进到屋子里的时候，他的头又开始剧烈地疼。

他看见赫连煊的时候，对方也看向他。

赫连煊停住了动作，起身，接过血一饮而尽，又一把抱住了成羽烨，“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们！”

成羽烨诧异地看了一眼赫连煊，呆呆地看着他又继续去送血。

脑子里突然闪现无数个记忆碎片，他看向越来越饱满的呼延灼月，所有的记忆涌现，慢慢归位。

“没事儿吧？”宋萝忻察觉他不对劲儿。

成羽烨呆坐在床边，他什么都想起来了。他和呼延灼月的曾经，那些误会，她的死，赫连煊的消失，以及他自己的被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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