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婉如一下摔在了黑袍脚边,还是趴着的,那黑靴略略后退了一步。
她咬牙切齿,这厮定是故意的。
随即陷入了极其尴尬的窘境之中,美女怎么能以这种不雅的姿势摔在地上!
脸上火辣辣的,当下翻过身也不是,继续趴着也不是。
外祖父一惊,差点背过气,卞墨倒是手快地一把扶住了他。亭中两人也迅速赶了过来。
她是没脸丢这个人了,一咬银牙,索性又晕了过去。
“快,快找大夫来!”
这是姨母惊慌失措的声音。
祁行拂开身上花枝招展的锦袍,手中玉骨扇一丢,竟还跑得挺利索。
“表妹!你怎么了!”
只听得身旁咕咚一声,他一个滑跪扑了进来,跪在了决婉如身边,嘶吼的声音便凑在她耳旁,一时冲击力比那日小圆在马车中为她哭丧一般的吼声还要更胜一筹。
“……”
她悄悄握了拳头,仍安静如鸡,认真装晕。
“太子殿下的身手是长华少年郎中翘楚,今日竟连区区一个小姑娘都扶不住,倒真让在下开了眼!”
祁行抬头,愤恨地瞪着一副事不关己的卞墨,语气激动。
“祁行!不得放肆!”外祖父堪堪喝道。
祁行忿忿地瞪了眼上头那略有一丝得意的脸,又夸张嚎哭一声。
“表妹别怕!表哥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说着,便俯身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只是这祁行和卞墨的身子骨,一看便知那个是练武的,哪个是孱弱的。
决婉如闭着眼,仍能清楚感觉到旁边这绣花枕头的男人在起身时显然踉跄了下。
决婉如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耳旁分明听见了卞墨的暗暗嗤笑声。
祁行也是一愣,似是没有意料到这个体重,随即用力地将她往上一掂,直往外冲了出去。
“你带表妹去哪儿啊你!”
“带表妹去看郎中!!”
外祖父扶着门框,虚虚地擦了把脸上的汗。
“让殿下见笑了。”
“无妨。”卞墨收回目光,淡淡浅笑。
决婉如能感觉到祁行奔跑时的喘气声越来越大,抱着她的手臂也越来越无力。
她都快哭了出来,怪她,怪她最近吃得太多了。
这步子越来越虚,最后竟踉跄了几步,双臂一脱力,直接将她甩了出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她惊慌失色地睁了眼,两人皆摔在了一处僻静廊下。
眼眸惊愕偏转,只见祁行也坐在一旁,正眼波盈盈地看着她,笑得魅惑,脸上丝毫不具愧意。
“表妹醒了。”
决婉如心中咒骂,随即虚虚柔柔地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揉着额头略肿起的地方,嘴角温柔微勾,声音轻柔。
“表哥这身子可该补补了呢!”
他面色一僵,随即笑吟吟地揉了揉臂弯,也站了起来:
“那表妹这身子可得少补补咯!”
“呵呵呵,表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决婉如咬牙,仍笑眯眯的。
“无什么意思,只是想和表妹交流交流呢。”
祁行走到廊边的石阶上,朝决婉如招手,
“表妹坐,咱们聊聊。”
她才拂了裙摆,优雅在石阶上坐下,便见祁行嫌恶地拍了拍石阶另一头,继而从袖中掏出了一条湛蓝手绢,细细擦了擦,才慢条斯理地在她旁边坐下。
决婉如温婉的神情略略抽搐,袖中的拳头又攥紧了,这东西怎这么欠扁?
“表哥想与我聊些什么呢?”
“婉如表妹与那太子认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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