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便交由老三去办吧。”
他随意摆了摆手,示意两人下去,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叫住那人:
“昨日决家那姑娘在你园中落水一事,是怎么回事?”
“儿臣不知。”卞墨略低了低头,理直气壮。
“那决爱卿可是爱他女儿爱得紧,听说又是个弱不禁风的,你既是园子主人,便要有所表示,这两日前去看望一下吧。”
“是。”
方应过,出了这书房,卞墨就扭头道,“三哥替我去吧。”
“你、”
卞兴仁愕然,随即无奈浅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吧。”
决婉如从汤池中起来,又换了身同样素白仙气的裙子,骗着小圆出去拿蜜饯的功夫,将碗中汤药尽数倒进花盆。
“小姐!”
小圆忽然跑了进来,给决婉如吓得一激灵,心虚问道:
“怎么了?”
“吴公子来了!”
决婉如面色一喜,兴奋地跳了下来,表演时间到了。
府上的花园被太阳直直晒着,十分暖和,想来也快热了,决婉如情不自禁撇了撇身上披风,热的有些难捱。
方才为了营造出虚弱模样,出门前特意让小圆拿了件雪白披风罩着,谁想在这园中等了半天,那吴棱还不来。
“婉如妹妹!”
正暗骂着,身后便一道惊喜的声音,决婉如挑了挑眉,诧异回眸,霎时,梨花乘风而下,青丝如泻,盈盈而立,美不胜收。
吴棱见之,微微屏气,片刻才奔来。
“妹妹身子可还好?”
“无碍。”她淡淡一笑,又轻咳了两声。
“昨日……遇见了久违的旧友,便同他一起去了酒楼,哪曾想到妹妹会遭此一难。”他自责地微微咬牙,垂下了眼眸。
“一想到此,我便自责难当,昨夜一夜未眠,今日特来赔罪。”
“吴公子切莫自责,婉如自是不如别人骁勇,落入湖中便没了主意,又是身子虚弱的……幸而上天垂怜,才叫我漂回了岸边。”
说着,她柳眉轻垂,睫毛颤颤着,眸中带泪。
近处一道矮墙之后,墨色人影略顿,随即脸色更黑了几分。
心中暗暗懊恼,他是怎么想的,竟会觉得毕竟是个姑娘,在水中泡了一遭,是该来看看有没问题。
“陆家妹妹她……唉。”吴棱眉心紧锁,面色为难。
“吴公子别生陆妹妹的气,妹妹她……只是任性了些罢了。”
声音轻轻柔柔地劝阻着,无疑在对方心中狠推了一把,果然见吴棱沉了脸。
“再任性也不是孩子了,何况此事性命攸关,哪儿是儿戏,我看她便是一贯被惯坏了!”
闻言,决婉如心中暗喜,又扶着小圆又柔柔的轻咳,拢紧了衣裳。
吴棱见状,面色更显忧愁,也不好意思继续留着,只让她好好静养,便告辞了。
见他离去,决婉如心满意足,迫不及待剥下了身上披风,身上已出了一层薄汗。
当个白莲也是门体力活啊。
正欲回去,忽见眼前墙头一翻,一道人影倏然出现。
小圆正要尖叫,决婉如眼尖地认出眼前之人,忙止住了她。
“倒是本王多虑了,姑娘果真是健壮啊。”
她只眼角一抽,随即笑得娇羞妩媚。
“三殿下这般急切地翻了墙头来看望人家,这般情谊,真叫人家感动呢!”
“昨儿个一口气横渡我长湖,你这若叫虚弱,可真是谦虚了。”
“昨儿个是三殿下亲自抱着人家回去的,人家虚不虚弱,三殿下最清楚呢!”
“你。”
卞墨头一遭遇见这般厚颜无耻的女子,当下竟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狠瞪了她一眼,随即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吃瘪的背影愤愤离去,决婉如沾沾自喜,扬唇暗笑。
唯有一旁的小圆目瞪口呆,被两人话中信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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