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招了招手,身后的一个丫鬟适时递上钱袋,又接着道:“我本也不想为了这钱袋与她撕破脸皮,可她却反口便是一句栽赃,心肠歹毒极了!我这才将她关于柴房中,想让她好好反思一晚,谁知这贼子竟还敢逃脱,定是用了什么狐媚之术引诱了下人!”
老夫人脸上微显诧异,却仍横眉冷喝道:“嘴巴放干净点,熙儿是你能这么胡乱指骂的吗!”
随即侧身轻拉过决婉如之手,轻声询问:“熙儿,你告诉祖母,她说的是真的吗?”
决婉如睫毛轻颤,脸色犹豫,“熙儿……熙儿确是从柴房中逃出的,但绝非二姨娘所说得那般不堪。”
“你怕是不敢说吧!”决若雪昂了昂头,轻蔑瞥着她。
贝齿轻咬下唇,决婉如为难地慢慢开口,“昨日便与二姨娘解释过了,是我误以为那袋子中装的是零嘴,便拿起来看了看,二姨娘许是为人谨慎,才将我关进柴房的。”
“呵,零嘴,你特意为了寻零嘴溜入我院中?这银袋子向来是我贴身保管,你怎会好奇。”
二姨娘气势逼人,冷笑一声,“决婉如,你编故事的理由倒是不怎么样。”
“你且把那袋子打开,叫我们看看是不是银子再说。”老夫人蹙眉冷喝,手中仍温柔牵着决婉如,“熙儿,不怕。”
“不……”
决婉如慌忙摇头,心中却期待得不得了,快开快开。
“呵,你这贱人慌了吧!”
沈兰望着她依偎在老夫人身侧亲呢的样子,愤恨地咬了咬牙,命身旁丫鬟摊出手掌,将钱袋中银子尽数倒在她手中。
只见那不大的掌心之上,赫然落满了白花花的银锭子,二姨娘和她身后的两个小姐皆面色得意地望向决婉如。
“且慢,这是什么?”老夫人忽面色微变,轻摆了摆手,走上前从那摞银子中挑出了一个小小银戒,戒指虽小,可其上细致雕满繁琐纹路,最中央处,还刻了个“萱”字。
“沈兰啊沈兰,你这贱婢,野心还真是大啊!”
老夫人攥着手中银戒,微颤指向眼前愕然之人,“阿萱的戒指,你也敢觊觎!”
“什么!”沈兰大惊失色,骇然后退了一步,虽不识得眼前戒指,可这名字她可是深刻得很,一个死人,却叫决钦日夜挂在嘴边,怎能叫她不恨。
“本不愿将此事说穿,可那日无意在二姨娘身上见到了娘亲遗物,熙儿实在不忍其落入她人之手,于是才……才想拿回来。”
她轻拂起长袖,拭了拭眼角泪花,宽大袖袍下却在无声偷笑。
“你个贱人,定是你将那东西放进去的,你竟敢栽赃我!”沈兰惊愤地指着决婉如,破口大骂。
“闭嘴!我看你在院中日夜交际,倒也丝毫没有长进,一把年纪都白长了!”
老夫人因过于激动,胸膛直上下喘,决婉如忙上前一步搀住她,她又侧眸道,“熙儿,那你方才为何不把实情说出,只说是去拿糕点?”
“姨娘虽莽撞,可贪欲是常人所有,若是我说了,祖母定要生姨娘的气了,届时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了,定是你将戒指塞入这袋子中的。”在惊愕得说不出话来的姨娘身后,那久未出声的决沁雨终厉声反驳道。
“住嘴,这是你和你长姐说话的态度吗!熙儿直到刚才还在替你们说话,你们竟还这般不识好歹!”
“我……”
一旁的惊骇无声的沈兰却忽然眼前一亮,抓住决若雪的手,急切邀功道:“老夫人,今日府中来了圣旨,将若雪赐婚于将行业做侧室!”
“哦?”
老夫人略显惊诧,未露什么喜色,随即收回目光。“你女儿倒是攀了个好枝头,那你们便安心待在院中准备吧,接下来一个月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祖母,这么好的日子,将人锁于院中可太为难人了。”决婉如轻摇了摇老夫人的胳膊柔声撒娇道,小时背过的诗经终能派上用场了。
“她们就该被关于院中好好反思!”
老夫人沉声斥道,顿了顿又吩咐道:“明日送几本诗集到她们院中,闭关的这一个月且全部抄三遍,出来时谈吐能及上熙儿一半便好了!”
眼前之人气急败坏,本以为能借着这事和决若雪的婚事让老夫人对她们改观,没想到竟被眼前这贱人反将一军。当下咬牙,草草对老夫人行了个礼,便甩了袖子灰溜溜回去了。
“熙儿,你受委屈了。”老太太轻执起她的手,将戒指放于她手中,“这戒指过去一直属于你娘亲,如今便交给你吧!”
“祖母,这么贵重的礼物,熙儿不敢收。”
“你拿着吧,也是你母亲的一份念想。”老夫人慈爱地望着她。
柳条拂过,少女孱弱善良地柔柔站在柳树之下,像极了当年的女孩。
决婉如又搀着她回了院子,才惊魂未定地扶着墙慢慢走了出来,这就是宅斗吗?
她傻眼了,这感觉……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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