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到了声响,朝这边看来。只见女子脸微红,气有些许急促,步子也因走得太急而有些许不稳。
他朝女子温和一笑,微光恰好洒在脸上,如天光初乍般温柔模样。待她走近时,那人含笑看着,道一声郡主,长风温润般的气质流露,令她一时间竟恍了神,对面人见她迟迟不开口,便自道:
“方才被太子邀去东宫小叙,未来得及向郡主禀报,请郡主莫要怪罪。”
“无需禀报。那人可难为你了?”常暮兰上下打量了杜佑一番,还是原来的模样,面容也不见忧虑。
“未曾。”
“当真?”太子狡猾的很,她实在是不相信那人会轻易放过到嘴的人质。
“当真,郡主莫要担心了。”杜佑笑了笑,“看着天色恐又要下雨了,你我再不快些回去,怕是要淋着了。”
常暮兰正想点头,忽然发觉额间有几分凉意,抬头一看,这平泽的雨竟又没羞没躁地下来起来。
两人相视一笑。
常暮兰:“驸马可真是神算。”话语间多了几分无奈。
杜佑不禁笑道:“杜某亦不愿自己算得如此之准。此乃天意如此。”
眼下二人没了侍从,又没有马车,只好这么淋着,索性只是细雨,微微小小,滴答在身上不见了踪影。
平泽的天很轻,些许青灰色的云层层堆在煞白天边。近处有些淡淡的雾,雾里有泥土的气息,抚慰了疲惫的心。二人静静的走着,或并肩或一慢一快,细雨营造的静谧格外绕人心弦。
一时间竟觉着常府建的离皇宫实在太远了些,一个在蓥华街南,一个在蓥华街北,这其间路途得走上个半个时辰。雨越下越大,两小雀都有些闷闷不乐。
谁曾想平瑀郡主和她的驸马竟双双淋着雨徒步前行,着实令人觉得奇怪了些。
正走着,忽听旁边微弱一声询问。
“郡主?”
常歌回头一看,见是一布衣少年,有些眼熟,想了一番,才记起他是刘公公手下的人。
小福子本来是回家看娘的,路过糕点店想买些点心,忽见穿着富贵的两人迎面走来,那样貌看起来像是见过几面的郡主,心下又惊又喜,想打招呼却又不敢,犹豫中轻声询问,没想到竟真是郡主,见郡主淋着雨,于是跑上前将自己的伞递给郡主。
“郡主,小的这儿有把伞,虽然旧了些,但可挡些雨水,您用着。”
常歌没有收下伞,反而问道:“可是刘公公的人?本宫依稀记得你名阿泽?”
阿泽笑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是的是的,郡主还记得小的的名字。”
“可是去审亲?”她记得近几日宫里人是可以回家审亲的。
“是了,回去看我娘,刚刚顺路糕点店,就想给我娘买些。”
说完又连忙道:“郡主拿着伞吧,这雨有些大了。”
常歌笑了笑:“本宫若是拿了你的伞,你用什么?”
阿泽含糊道:“小的可以……可以顶着衣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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