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过后,长安罩上了一层白。
贤王府内,一男子端坐在书案前,但眼前的书卷已经迟迟未有翻动,那只银箭正安静的躺在书卷之上,被屋外的光映得发亮。
“还是没有消息?”男子开口,声音冷冽。
子午皱着眉,摇了摇头。
“她极擅易容、伪声,不要用寻常的法子去找她”男子复又开口,微微叹了口气,眼下的泪痣似也跟着黯淡了几分。
“爷”子午窥视着他的脸色,数十年过去,眼前的男子已经没了当年的凌厉,他像一个真正的贤王,上拥君,下爱民,似乎那些阴沟里的事,早已经翻篇了,任谁也不会把他和曾经九王爷商梧,联想到一起,“入城之人皆能追根溯源,往来无甚疑点,近来兄弟们都在忙活这事儿,确实未有小肆的踪迹”
“可还有别事禀报?”商梧将银剑握于掌中,那冰凉刺骨的寒意从手掌一直蔓延到了心里,他禁不住自言自语道:“你说她当初带走这银箭是何寓意?这些年来,她将这东西如何存放?她每天看着这东西时又在想什么?为何回了长安却迟迟不肯露面?”
子午被这一连串的发问问懵了脑子,他略微思索了徐守彤的脾性,直言道:“她自然是放荷包里的,至于为何带走这东西,属下猜不透,但小肆行事,自有一套章法,带走这东西自然不会是无用之功”
“在查,扩大搜查范围,将城外十里之内的地界,统统盘查一遍”
“是”子午领命,出了屋子,和端着参汤正要入屋的林暮衣打了个照面。
“王妃”子午行礼,退开半步,待林暮衣走过,这才直起身子匆匆离去。
走了一阵,快至出府时,林暮衣身侧的婢女又匆匆赶来,叫住了子午。
“午爷”婢女微微施礼,因跑得太急,裙边都染着雪花,“王妃说,请午爷调一批身手不错,为人磊落的侍卫,咱们王爷平日里出入府邸,也安全些”
子午转身瞥了一眼正院,她知道林暮衣在担心什么,遂点了点头,自家爷近日叛逆得很,将身旁不少侍卫都调离了岗位,平日里出入府邸也常形单影只,他也不放心得很,有了林暮衣的命令,他倒是好做事了。
“还烦请小湘姑娘带话,子午知道怎么做,请王妃放心”
“是”小湘回礼,一张小脸被冻得通红,倒有几分像年画上的福气娃娃。
子午瞧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跑的样子,笑了笑,暗道‘自家姑娘也和她一般大,也是该筹谋着找户好人家的年纪了’
银箭引起的事件让贤王府内的人忙活了好些日子,但仍旧未有头绪,商梧在这事上不信任旁人,子午便包揽了盘查之事,月余下来,竟是连家也没回两趟,府内人员调动就全权交给了侍卫秦虹,秦虹从心腹手上调了新兵做为府卫,子午进出府门时总觉得瞧见了一个熟脸,想了半天这才想起来。
“你不是...那日那破院中的少年人吗?”
“劳烦午爷记挂,小的惶恐”
这人正是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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