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老管家将事情的始末又从头重复了一遍的时候,这向来看不上什么人的初邵军也是啧啧称奇。
“我觉得八成就是这小子下的套!可以啊,这村里的泥腿子还能出得这样的人物?
父亲,你见过这个小子,觉得他咋样,是不是个值得培养的人才?”
被问及初家的老爷,却是老神在在的将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就和着茶碗嘬了一口,才道:“莫要着急。”
“等过完了十五,这人总是要上得门来,补他的工期。”
“他要在初家干近三年的工,这般长的时日,总能知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现在的他瞧着是无足轻重。可纵是庞然大物也有倒在不起眼的小人物手中的时候。”
“咱们看人,用人,不仅要看重这个人的能力,最重要的……还是要看看这个人的人品。”
“若这少年,是个知晓进退,懂得感恩的,那我们帮上他一把,替商行收里罗个人才,也没什么。”
“可若是个养不熟的?哪怕他有着天纵之才,初家也是用不得的。”
“一个人若是能力不够,也只不过是不堪大用罢了,他影响不到旁人。可若是个有手段的还是个翻脸无情的狠人,那咱们却是丁点……都不能给他机会的。”
说完,初家的老爷就将手中的茶碗轻轻的磕在了方桌之上,瞧着自己的大儿子,叹了一口气:“就好比你这样的,若不是我的亲儿子……唉……”
说完,就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将手一背,连给初邵军反应时间都无……扭头就朝着厅外的方向走去。
直到初老爷的身影消失在帘子的后边,大少爷初邵军才反应过来,他爹说这话的意思……
他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奔着门那走了两步,转头就朝着老管家诉起了苦:“不是,这,这,我爹这是啥意思啊……”
“这是我亲爹吗!”
是,我是爱钱了一点,可我也是为了自家的生意好不是?
瞧着大少爷被挤兑的够呛,老管家也不发一言。
主家父子俩人之间的官司,岂是他一个下人能掺和的?
完成了汇报的老管家,但笑不语,只是朝着大少爷所在微微拱手,就等着这位少爷发完了牢骚,将他放走呢。
初邵军拿这位不作为的老管家还真是一点辙都没有。
这可是自打他穿开裆裤起,就跟在父亲身边的老人。
哪怕今后,他那个无所不能的父亲从家主的位置上退下来了,初家全由他打理,将来要仰仗着大管事的地方……还是诸多的。
一个爹,一个爷。
拿谁都没辙的大少爷,认清了事实,只能沮丧的甩了一下袖子,说了一句:“嗨!得了!我还是回工坊里去闻胶皮味道吧……”随后,就头也不回,直奔外院去吩咐车马了。
引得老管家微微一笑,打着侧门出去,去忙活它事儿了。
这场有关于乡间小子邵满囤的讨论,就此结。
对于此,邵满囤却是一无所知。
此时,他跟在老村长的身后,来到了张灯官的门前。
“吱嘎嘎……”
狭小的房门被推开,内里的物件一目了然。
老村长带着三人清点张灯官家的财物。
他们先从屋内的家具摆设,床褥衣衫开始,再加上日用的脸盆毛巾,架子衣柜,拢起来不过才十数件儿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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