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不甘地怒骂挣扎。
咦?发生了什么?闭着眼的百姓们有胆大的好奇的,悄悄把眼睛撑起一条缝,眯着眼往手掌缝外瞧。
最后一刻,楚慈掌着马悬起,前蹄踏在一旁的空地。
那众人皆以为疯癫的赵梅在那时冲出来,身体覆在孩子身上,将孩子,死死护在身下。
“你的戏不错,”林初走到被制住的陈萍面前,看着她的眼睛,想要看出些什么,还是颓然地放弃了,她的眼里太多浑浊的杂念,根本辨不出真情实感,“不过,一个真正的母亲,她爱孩子胜过所有,更何况自己的命。你不是,所以你不敢豁出命来救一个毫不相干的孩子。”
还围聚着的百姓都恍然大悟地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一身大红官袍的知府姗姗来迟,后头带着两队衙役。
是个肤色白净、大肚便便的胖子。
他拢起眉头,怒目而斥:“都聚在这儿做什么!都散了!徐有昌,你给我过来!”
周遭百姓皆作鸟兽散。
徐二霎时收了一身威风,“哎”了一声,低着脑袋灰溜溜地走了过去。
林初扯扯马力的袖子,眼睛瞄向他们那儿眨了眨。
马力有些为难,“小姐,那是扬州知府,和老爷在扬州平起平坐的,我爹来还能有两分面子,我怕是不行。”
“小九——”
林初惊喜地转过头,“姨母!”
前方轿子落下,里头下来位华衣丽人。
林初蹦跳着向前,一头埋进了她的怀里,“姨母,小九好想你呀!我一个人在京城,我爹欺负我都找不到人给我做主!”
“你还说呢,你爹的信前几天就到了我们这儿,可把我们急坏了,多大人了,还让你爹操心?”林初姨母朱英不赞同地嗔道,掀起林初额头的刘海,手指头重重地点了两下。
“疼!”林初直起身,揉着额头叫疼。
她转头张望,“姨母,马骥呢?”
她没看见,听到马骥的名字,那娃娃脸男子突然又开始挣扎。
马力用手敲了下他的头,“老实些!”
“这兔崽子怂恿你离家出走,现在还在祠堂罚跪呢。”从后头轿子里刚下来的中年男子没好气地道。
“姨父!您也来了!”林初露着大白牙笑嘻嘻地上去扶他,“姨父别生气,等会儿我好好教育他。”
马运无奈地摇摇头,“你这鬼灵精,你两,半斤八两,你也没好到哪儿去!”
“姨父——”林初嘟起嘴,像是不满意这个评价,左右晃着他的手。
“哎,马兄!”那胖子知府抖着一身肉颤颤巍巍走了过来,林初看着他脚下的大地,想看看有没有一路的裂痕。
知府笑着问了个好,向前张望,“你怎么有空来城外,可是有贵客到来?”
马运也笑着回道:“这是我家顽劣的外甥女,从京城来玩几天,我家仆人传话城门口发生了事,我便亲自来接她。”他环顾四周,转头问道,“唐大人,这,是出了何事?”
“嗐,是我这无用的下属惹出来的乱子,连个城门口都看不好。”
徐二唯唯诺诺立在一旁,收到林初瞄过来的视线,冲着她做了个欲哭无泪的表情,都是你这丫头片子,可害苦我了。
林初递去个歉意的眼神,随即正色道:“唐大人,我有些事想说。”
“哦,小姑娘你有什么要和本官说的?”胖子知府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一脸正色的小姑娘。
“她,”林初指向被城门小吏控制住的陈萍,又指向将孩子埋在怀里满脸泪痕的赵梅,“应该是偷了她的孩子。”她又指着低着头一脸丧气的徐二,“徐大人英明神武,一眼就识破了这贼妇的诡计,更成功辨别出孩子的亲生母亲,助他们母子团聚,扬州城门官都如此神勇,唐大人您调教出的他,那您一定更厉害!”说着她抬手比了个大拇指。
“小九,不得无礼,”马运不好意思地对知府道,“这丫头从小被我们惯坏了,唐大人见谅。”
“哪里哪里,我倒觉得小姑娘天真可爱,就爱说些大实话。”唐知府在小姑娘崇拜的眼神里有些飘飘然。
他抬手指挥衙役,把还在叫屈的陈萍绑起来带去牢狱,严加审问,又指了人去调查赵梅的来处,将她母子送回去,最后容光焕发地拍拍徐二的肩膀,“有昌,做的不错,我就知道,你是个人才,想要什么,都和我说!”
徐二诧异地抬头,怎么,唐大人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还夸起他来了,这不真实。他不敢置信地摇了摇脑袋,除了有点晕,一切,什么变化都没发生。
这,不是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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