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出生在皇家的,至少早已尝遍宫中人情冷暖的夏南川是宁愿在山野之中做一个普通的乡民,至少有那一方净土不必日日为了性命担忧。
此时他正坐在窗前,看着院中月下打拳的自己的同行人。
不得不说洛千化真是个不容小觑的人,比自己还小三岁作息却自律到极致。
每日卯时起练剑,辰时用过早膳便是看书习字,直到午时用过午膳小息半个时辰,未时肯定早已坐在案前不是习字就是看书他的书好像永远看不完,也不知道行车在外他是怎么带上的。
酉时开始光线渐暗他便摆上琴案或是棋案自弹或自奕,直到那个嬷嬷将晚膳摆好他才起身净手准备用膳。夜里戌时中他定会准点在院中打拳,就像今晚一样。
他的拳打的极好连他这个不曾习武的人都能看出来,每一下都虎虎生风,带着无尽的力量。
他虽然也会打架但那是与洛千化完全不同的,他不过是凭的一股子力气还有狠劲,看着唬人,真要遇上练家子便如那个靖国将军所说的“色厉内荏”中看不中用罢了。
夏南川心中盘算着时间,果然亥时一到对面就熄灯了。
摸黑出了院子,远远就能看见查夜的士兵,夏南川转道去了大厨房。那里只有个守夜的老厨娘,很好对付。
夜里风寒,那老妇靠着墙借着灶前的火点取暖,半梦半醒。
夏南川几乎是在进门的瞬间手起匕落,了结了老妇的性命。
暗处的人连阻拦的机会都没有,思虑再三,只好折回禀命。然而待他转头一看,七皇子已经不见了,大厨房处在熊熊火焰中……
风助火势,这场火几近将整个西院都波及了。等众人将厨娘抬出来时已是一具难辨骨肉的尸体。
刘学明见状长吁一口气,挥挥手让人将尸体直接送出去。
“北院那边如何了?”北院正是洛千化他们住的院子。
“北院离得远,又歇的早并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
拉着漆黑尸体的木板车一路吱吱呀呀上了城外一处荒山。
夏南川趴在一处半人高的草丛里,山路多颠簸,他刚刚借着压上一块石头的震荡离开了攀附的拉板车。
眯眼看着那拉车的两人,面上一片阴沉,右手摸向腰间短匕。
“嘿!”
夏南川一惊,连忙翻身来挡,却发现手上摸了个空。
抬眼看去,不由又吃一惊。
“你来做甚?”他从草上爬起借着年长三岁的身高优势,颔首看向来人。
他换了黑袍,站在那里如同入鞘的利剑,一身寒气逼人。
“来找你。”洛千化后退一步,让自己不至于仰视对方。“为何杀了那老妇?”
“与你何干!”夏南川瞪着他,不耐烦的去夺他手上的匕首,“还我匕首!”
洛千化都快给他气笑了,一脚踹在他大腿上。在他踉跄站不稳时及时伸手拽住领口。
两人几乎鼻尖对着鼻尖,夏南川能闻到对方身上,沐浴后的香牡味。
“我留下匕首是让你解开束缚,免于残疾而非让你杀人放火的!”洛千化语气沉痛。
他自幼跟着林医师对一些基本常识还是知道的。夏南川被捆绑了一路,疼痛倒是次要,血液不通伤了经脉以后不良于行才是要命的。
夏南川踢翻桌案他也就顺势将匕首留下了。临走时拿走了刀鞘露了半截在袖子外面,让人以为他带走了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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