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王道:“母后,太子哥哥好好的,我做个闲散人不好吗?”
皇后噎了下,燕晨不动声色地说:“子乔,能否请你去太医院取一些艾条来?我的受潮了。”
原王才发觉他失言了。这么敏感的话题不应该在大家面前说的。但是,他也奇怪,为何自己从未将燕晨当作外人?
他咳了咳,跑出去让人送艾条来。
太后与皇后对视一下,都有些不自在。
燕晨有条不紊地为太后施针,仿佛刚才根本没听见什么。
皇后在太后身旁坐下,开口问道:“不知燕姑娘是否说了人家?”
燕晨笑答:“民女久居山中与祖父相依为命,不曾有婚约。”
皇后“哦”了一声,又道:“男婚女嫁乃是大事,燕姑娘祖父倒也宽心。”
燕晨抬眸看了看皇后,重眸道:“祖父醉心医学,对民女的终身大事持开明态度。再说民女也觉得,婚姻乃双方之间的事,如双方不和还不如不嫁。”
折返回来的原王嚷道:“很是很是”
燕晨却又道:“殿下别忙着赞同。民女婚事无关痛痒,但殿下身份贵重,婚姻岂能与民女一样。”
原王不以为然:“太子哥哥身挑重任,肩担社稷,本王一闲人,王妃么,还是普通点不起眼。”
太后与皇后互看一眼,齐齐沉默。
燕晨施完针,睿王很自然上前去为燕晨拭额头的汗水,皇后实在惊得不轻。
除了当年的夕儿,谁家女孩子被她这个眼高于顶的儿子注意过?
最奇怪的是燕晨。一介民女,睿王可是当朝亲王,天家子孙!为她拭汗,也不见她或惊或喜,相反反应平平,自在随意,仿佛她从未意识到有何不妥。
太后缓缓被原王扶起靠座,早将一切看在眼里,目光越发幽深。
外面进来一内侍,禀卢悦等大族女儿们来了,在外待传。
太后点头让带这些贵女进来。
一时间衣香鬓影,各贵女进殿纷纷行礼。
太后让人赐座,又有宫人上茶上点心鲜干果子。
燕晨收好针具,向太后辞行,睿王也告辞而去。众贵女均被睿王脸上伤痕所惊,纷纷低头不敢直视,只卢悦淡淡扫了眼两人连袂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原王欲想跟去,被皇后狠狠瞅了一眼,无奈只得留下。
睿王与燕晨还未出皇城,有内侍急步过来对睿王施礼,又对燕晨道:“燕姑娘请留步。太子妃娘娘请姑娘去东宫一趟,待会一起去娘子军大营。”
睿王不耐道:“你家娘娘要去自去,拉着燕姑娘何意?”
内侍素知睿王冷傲,从来对太子妃不假颜色,只得低声下气地道:“只因今日太子殿下欲去娘子军大营与我家娘娘交割名单,我家娘娘素来敬佩燕姑娘身负绝技,故想邀燕姑娘同往。”
睿王皱眉,还欲再说,燕晨拍拍他的手,道:“既是娘娘美意,民女自当不辞。但民女才从太后处施针出来,汗湿衣背,恐对娘娘不敬。东宫就不去了,民女回家换了衣服,自去大营等候。”
说完,也不等内侍答应,拉着睿王施施然往宫外而去。
内侍呆愣,再想不到燕晨如此作派,竟敢不听太子妃安排。偏观燕晨渐远的背影,肩背挺直,气度从容,仿佛她才是上位者。
只得狐疑着回东宫复命。
这边,睿王小声问燕晨:“晨儿,你下决心要进入娘子军了吗?”
燕晨傲然一笑:“他们既想留住这个名,我自不能眼看着他们让娘子军蒙羞!”
睿王看着燕晨眉眼间流露出的灼灼光芒,一时呆了。
走了一会,宫门已出,他才问:“晨儿,何不让你的身份大白于天下?到时,娘子军自然唯你马首是瞻。”
燕晨晒笑:“大白于天下?我如今与齐夕面目迥异,拿什么让他们信服我就是齐夕?何况,当时谁要置我于死地,让七万儿女生生折损,还扑朔迷离。如今我暗他们也暗,正可细细查访。”
末了,又铿锵道:“匣里金刀血未干,我岂会让七万娘子军英魂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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