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燕晨收针。
太后让皇后回宫梳洗,自已也被人扶去内殿梳妆去了。
燕晨自去偏厅,坐于椅上,闭目打座。
令贵妃与太子妃亲自来请太后入席。太后尚未更好衣,两人便坐在罗汉床前的椅子上喝茶等候。
令妃问一旁侍立的宫人喜悦太后好些了吗。
宫女喜悦福身道:“贵妃娘娘,太子妃娘娘,燕姑娘刚才又调了真气为太后疗治,太后娘娘此刻精神好多了。”
令贵妃心里暗恨,便没再多问。
太子妃今天是真的再次被燕晨惊了。连睿王都不如她,这个女子真真了不得。
如果自己早一些遇到她,收到身边,娘子军军权也不会被太子收回。
不过,现在也不晚。李煦坚信,没有女人会不屑想做太子的女人。
燕晨岂会例外?
听了喜悦的回答,她微笑点头。
又问:“那燕姑娘可休息一下?”
喜悦往偏厅方向瞄了一眼,答道:“燕姑娘在偏殿歇息,刚才奴婢进去上茶,见燕姑娘在打座。”
太子妃点点头道:“是该好好调息一下。那天本宫见燕姑娘施针后,大汗淋漓,想来极费精神。”
令贵妃诧异地望了望太子妃。前几天还让人为难人家,今天会这么关心?
李煦装没看见令贵妃的目光,低头喝茶。
一阵脚步声及衣服的悉悉声,两人知太后出来了,忙站起来迎了上去。
太后衣着华丽,上了胭脂,精神矍铄。
燕晨也从偏厅出来了,见了礼,便跟在晴嬷嬷身后,与众人出殿。
殿外早备了凤辇,太后上了最大的辇,令贵妃与太子妃才自去后面的辇上坐好,一行人前呼后拥而去。
燕晨走在太后辇旁,衣裙不动,却步履轻快。
宫宴在广场上,四周到处是灯,亮如白昼。场上众人已齐,乌鸦鸦一大片。
正前方搭了一个台,周围围上黄绫,皇家的人便坐于台上。
太后到时,皇后与皇帝、太子、睿王、原王已等在边上,簇拥着太后往台上走去,所有人都跪拜下去。
太后高居正中,下面是皇帝与皇后,再下边左边是令贵妃,太子太子妃,右边是睿王与原王。
一些有公主的嫔妃带着公主坐于更下方。
待太后坐定,太祖才让众人平身。
太祖巡睃一圈,朗声道:“大夏自十年前建国至今,朕上不负皇天厚土,下不负黎民百姓,遵圣人言,循齐家训,勉心戳力。然病体难支,朝事多压于太子之肩。幸太子不负朕望,殚精竭虑,夙夜匪懈,又代朕祭祖,大夏终有中兴之象。今日设宴,朕与众卿开怀畅饮,共祝我大夏国运昌盛,国祚绵长!”
众人离座,伏于地上,齐声道:“祝我大夏国运昌盛,国祚绵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祖畅快大笑。
太祖这一番话,众人心知肚明,除非谋逆大罪,否则大夏之储君板上钉钉,再无更改。
珍馐美味流水般端了上来,广场上气氛热烈,人声鼎沸。
太祖又向太后敬酒道:“母后自嫁入齐家,多年来相夫教子,助儿子终成大业。今又有皇长孙德才皆备,继往开来,儿子祝母后福寿绵长。”
太后深深地凝视着养子,心里知道,太祖是要让她将真相永远埋于心间,将齐子浩最终推上大位。
她心里冷笑,抬起玉盏,一字一句道:“齐家终成霸业,皇帝与哀家的每一位孙儿均劳苦功高,哀家盼皇帝一视同仁,父子一心,内抚黎民,外抗强虏,保大夏国强民富!”
这是毫不隐晦,要太祖承认齐子睿齐子乔也是他的亲生儿子,且承认睿王外抗强虏之功勋。
燕晨心里更觉诧异。同是亲生儿子,齐子乔不说,齐子睿当年所建战功不比齐子浩少,而且这些年睿威军镇守边关,功柄彪著,但听太祖所言,字字句句为齐子浩表功,丝毫不提齐子睿,却是为何?
她扫了扫在场的皇家诸人几眼,见太子一如即往面带微笑,却目光幽深齐子睿脸色淡然,目含嘲讽原王左顾右盼,似没听见太后之言。
她再次庆幸,幸好自己是死后谥封的公主。这些明争暗斗,实在无聊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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