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熊舒才知道:正是这每一丝微光,汇成的一颗大火球,照亮了他的余生。
颜舜华这时开口道:“你好,熊舒。从现在起,我是你的律师——颜舜华。”
熊舒收回飘荡的思绪点了点头,颜舜华望着他接着道:“我现在跟你了解下具体情况,你那天在什么地方,受何人……”
熊舒突然开口打断她的话:“是谁请你来的?”
颜舜华思索了一下说:“邢空,我的同学,她是受你爷爷所托,她和我一起来的,但她不能进来,现在在外面等。”
熊舒听后内心一边腹议,一边纳闷:“为什么爷爷没有来看他,为什么邢空要答应,为什么要来,他们见过的面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他的神情不停变化着,从疑惑、惊讶到最后的苦闷。他赌着气,果断拒绝:“不用了,你走吧!不要在我身上耗费时间,没有用的。”
学过心理学和微表情的她,从见到熊舒那一刻就一直观察着他,凭着她敏锐的直觉和以往的经验。
她猜测着他说这个话的原因。平时温温柔柔,轻声细雨的颜舜华,今日破功了,她气的站起来冲着熊舒粗鲁地喊着。
“你爷爷没有来看你,你就打算自甘堕落吗?你难道一点也不了解你爷爷吗?你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他没有来,你就以为他放弃你了吗?你换位思考一下,他为什么没有来,他为了你付出了一切。而你,你在干什么。”
“还有,这是不是耗费时间,不是你说的算,这是我的职业,我的工作,是收费,是你爷爷给了钱的。在他那个年代,他把你养大不容易,你就这样自暴自弃,你就是这样回馈的吗?”
颜舜华的话如当头一棒,敲得他的脑袋嗡嗡响,他怔住了,监狱里暗无天日的日子没有一丝光,他想要,也在等,但是光照进来那一刻,他忘了也是需要自己冲出去的。
颜舜华的话唤醒了他,他自己也得帮自己,他对于自己的行为和想法无比愧疚:“对不起。”
颜舜华坐了下来,余光四处瞥了一下,内心郁闷:“还好没有其他人,太败形象,果然,不能太激动。”
殊不知,她质问熊舒的时候是多么的霸气,那时的她是发着光的。
她又如一开始,平静地对熊舒说:“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留着吧,去跟你最对不起的人说。”
接着表情严肃道:“说说,那日具体情况。”
熊舒努力地回想着那段不太美好的记忆,一点一点的吐出来:“那天,在高铁上,一个……,就是这些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颜舜华点了点头:“好,我会尽力打这场官司的。”
时间到了,熊舒平静地站了起来,再次被带进去,颜舜华对着他的背影道:“那个,你别胡思乱想,你的爷爷——很爱你。”
熊舒的身影忽地僵硬了,他一言不发的往前走,颜舜华知道他听见了,也听进去了,因为她的话一落地,熊舒的步伐变得有力而坚定,很细微,但她还是注意到了。
颜舜华起身往外走去,邢空一见她出来就立刻询问道:“怎么样,他还好吗?案子有没有希望?”
颜舜华板着脸,又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瞧着邢空,垂下了头。
邢空看着颜舜华的样子,内心失落:“看样子不是很乐观啊!”
脸上勉强笑着安慰道:“没事没事,‘尽人事听天命’,尽力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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