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员外听了连连摇头:“早知道这般,我也不收他的”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知道不收不行。最近羊毛紧张,有的收就不错了,无非是收了之后,卖前雇人收拾一番,重新分等而已。
两人一正走的时候,突然见到迎面走来张君德,冯原急忙上前行礼:“张员外,好久不见!怎么今日得闲到集市闲逛?我新收了一批羊毛,这两日便给你送去。”
张君德急忙还礼,口中道好。
冯原见张君德手中拿了一条小毯子,光滑细腻,笑着问道:“员外买了条坐毯?”
张君德连连摆手:“哪里是买的毯子,我是到这里来卖的。只是价高,不好卖出去。”
冯原见这毯子色彩鲜艳,摸了摸非常柔软,问道:“委实好物,不知员外要卖几贯?”
“几贯?几贯早卖掉了。我要卖五百贯的!”
冯原吓了一跳:“这样一条小毯子,就要五百贯?最好的丝绸也不过如此。”
张君德叹气:“员外,这是用上好的山羊细绒织成,看着轻薄,冬日盖在腿上温暖无比。不要说是在这里,就是在西域的时候,也是价比黄金。你算算,我有没有多要?”
冯原和彭员外相视啧舌:“啊呀,我们都是穷人家,可没这个见识。五百贯钱,只为了这么一条盖腿的小毯子,想都不敢想。”
问起来,才知道这一条小毯子,张君德家里织了几个月的功夫,费了无数心力,就等着卖了家里置办些器具呢。可惜火山军小地方,这种过于奢侈的货物,并不好卖。张君德没有办法,只好慢慢想办法。
问起最近火山军的情况,张君德道:“现在已是秋天,营田务里忙着收粮食,我们这些织户也是家家忙碌。等到秋天结冰,好多用水的机器就不能用了,现在尽量多做。听说知军官人那里安排好了,我们这些织户闲下来的人,一些到营田务帮着平田开渠,一些征作乡兵,教阅阵列。知军官人垂怜,凡是入乡兵的,都管吃管住,也算不错。”
冯原道:“现在唐龙镇生意红火,契丹人也得利,附近盗贼绝迹,乡兵还有什么用处?”
彭员外道:“莫要忘了西边!知军官人定然是得到什么消息,才要办乡兵。”
杜中宵并没有什么消息,此时他正在衙门里,仔细翻阅最近的邸报,找寻消息。数着日子,这几年南边的侬智高快要起事了,可邸报却极少有他们的消息。只有广南西路的奏章偶然提到,侬智高已经占据了田州一带,并且与交趾的关系最近不好。
杜中宵并不知道侬智高叛乱的具体经过,对于现在是个什么阶段,离着叛乱还有多久,一点头绪都没有。这个时候,杜中宵若是提议朝廷防备侬智高,会被当作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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