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另一位身穿着银丝绣宝蓝衣裳,繁复华贵的衣着与精致的妆容,加之与岚月并肩,而且神色带着倨傲,身份定是不低了。
杜若盈在旁小心提醒,“碧月郡主。”
安亲王子女众多,但有嫡出二子二女,齐渲排行老大,次子齐韬,大女胧月,次女碧月,作为老幺的碧月郡主听闻颇受双亲宠爱。
张诗筠也在此列,她对着杜若善投来善意的微笑。
其他的少女,几乎都在珠玉宴时见过了。
杜若善心中有些疑惑,眼前这些人望着她的眼光有些怪异,倒像是她身上的衣物染了脏东西一般,杜若善没有多想,大大方方地走向前说道:“碧月郡主,岚月县主安好。”
岚月看了一眼杜若善,对碧月笑着说道:“碧月,这就是曾师父收的女徒弟。”
杜若善心中暗笑,她什么时候成了曾师父的女徒弟了。
碧月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又十分灵动,她笑道:“你可太厉害了,曾师父这么多年才收了你一个。”
杜若善谦和地说道:“郡主过誉了,我只是跟着曾师父的学的那么一招半式,不曾行拜师礼。”
碧月与岚月相视一笑,岚月道:“如此啊,听闻你父亲借职权之便,强行要曾师父带着你,可有此事?”
真是荒谬,父亲惹了这些污蔑之词,让杜若善心中气极,但怎可发作,只神色严肃地说道:“县主清如明镜,定是不会相信这等以讹传讹之事。”
“噢。”岚月县主似作懊悔道:“也是,我还未曾见到你的一二绣品,还真是不知真假,若是你有真本事我便信了是曾师父主动带着你。”
话落,岚月不怀好意地一笑道:“宁萝竟也来了,脸上伤疤可好了些?”
岚月的簇拥者都捂着帕子吃吃笑,而其他的姑娘则低着头,不敢说话。
杜若善本能地往岚月的目光所到之处望去,站在了亭子外的宁萝见岚月注意到她,便走向前,神色略有灰暗,犹自伤心地道:“回县主,萝慢慢养着,也有个指望。”
岚月心中得意非常,她甚觉得宁萝这般如同弱鼠般毫无反抗,实在是有趣至极。
这时两个丫头抬了一个绣架子上来,五颜六色的丝线都穿好了,插在一个棉墩上。
岚月望着杜若善,高高在上道:“杜姑娘,请多多指教我们呀。”
杜若善沉思,当众显技,无疑有侮辱的意思,况且如今的她根本就无法捏得起绣花针,所以她坚决不能坐到那绣墩子上。
只是若坦言自己的手受伤了,那么明日起她杜若善残疾之事,定是传遍整个京都,到时只怕会连累父亲都颜面尽失。
杜若善望向杜若盈,却见杜若盈带着暗有暗无的笑意回望着她。
原是杜若盈在捣鬼。
杜若善莞尔一笑,正要出言之时,张诗筠却站了起来,说道:“岚月,你也真是的顽皮,早些让杜姑娘把绣品带来让大家看看不就行了,非得要弄这一出。”
旁边一穿香粉色衣裳的女子道:“那可不行,万一拿别的来充数呢?”
张诗筠略带薄怒,美目轻瞪着那名女子道:“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这里正好有杜姑娘的绣品,该不会我们俩一起串通骗你们。”
话罢,便从怀里掏出当日的珠玉宴时,杜若善送给张诗筠的一方帕子。
张诗筠望向杜若善,眨了一下眼睛,杜若善对张诗筠报以一个感激的笑容。
帕子递给了岚月,碧月也看了,便递给了其他人欣赏。
其他的少女看到了,对这帕子的绣技发出连连的惊叹。
岚月微嘟起嘴巴,但见张诗筠插手,便没有再执着这个话题了,接着站了起来,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杜若善,道:“杜姑娘,本县主鲁莽了,向你致歉,请。”
“谢县主。”杜若善立刻接过了这一杯茶,心中却是百转千思。
岚月不怀好意,她怎敢喝这杯茶?杜若善回想起宁萝在珠玉宴所受的刁难,想着依岚月的性子,就算她今天喝了这茶,岚月也未必会放过她,那她为何要吃这眼前亏?
更何况她跟随曾师父学绣艺确是事实,而且已经成为众失之的,日后定会有人以此再作文章,而且也许她的右手再也捏不起绣花针了。
思绪转舜间,她心中已有决断,平静地说道:“若善实不敢藏技,只是曾对神灵发誓,待曾师父收徒之时,便封针。请诸位体谅若善的拳拳之心。”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不作女红的女子实为“懒妇”,长辈不喜,子女不教。杜若善封针这举动这实是惊世骇俗。
这时,连岚月都惊讶地望着她,她岚月不喜女红,但平日也会让婢女做好了,去充门面,这杜若善做的事情,是她也也万万不敢当众而宣的。
杜若盈望着杜若善若有所思,她不是最爱刺绣么?她这般说来,难道她的手废了?这般想着眼睛一亮。
杜若善却是放下茶杯,轻柔地拿起石桌上一个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接着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善愧对曾师父。”
这便解释了她待曾师父如父,恩重如山,既曾师父已经收徒,她便再也不能把曾师父所教施展。
众人看杜若善时,目光却是多了敬佩,至少杜若善做了她们不敢做的事情。
杜若善望向岚月,恭敬道:“此刻,清茶不足以释若善之痛,当饮酒三杯。”
杜若善连饮了三大杯酒,岚月醒悟过来,杜若善这般大忠大义之行,倒显得她小人行径,她阴狠地望着杜若善,总算是坐了下去。
杜若善松了口气,总算没有喝了那茶。
“若善,陪我去那团白玉兰走走吧。”张诗筠轻轻拉了一下杜若善的袖子,轻声地说着。
此刻离去,杜若善求之不得。与张诗筠并肩走出了花亭。
杜若盈一直在旁冷观,望着杜若善与张诗筠的背影,心中更是觉着杜若善可笑可悲可怜,与披着羊皮的狼共行,这比落到岚月的手中更为可怖。杜若善,你完了。
而站在亭子西角的宁萝低着头沉思,随后走出了亭子。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