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盈着急辩解道：“孙女儿真切不知道，祖母明察。”

“居然做了如此不知廉耻之事，你母亲没有好好教你的吗？”

一听这“不知廉耻”四字，郭氏心中隐隐不快，但立刻跪了下去，装作惶恐道：“婆母，儿媳不知安亲王长子之事。”

杜若盈也跟着跪了下去，但腰背仍是直挺挺的。

杜周氏冷哼一声，“你平日里交际十分频繁，岂会不知？真当我是糊涂了不成。”

郭氏神色戚戚，道：“绝不敢对婆母撒谎，媳妇真不知此事。且说，这事是真的，给媳妇十个胆子也不敢教阿盈用这样的绣案子。”

郭氏这般说，但在心中骂那安亲王长子道，明明有王位承袭，却还要去科举，真是会自讨苦吃。

杜若盈往日也听过安亲王府的一二传闻，在旁插嘴道：“安亲王府长子十之八九是安亲王世子，他为何要参加科举……”

“阿盈……”郭氏一听这话，便知不好，情急叫道。

枯若盈的话被郭氏打断，回过神来方知话中的不妥，暗自咬着牙懊悔。

杜若盈的话虽是事实，但却不能从杜若盈嘴里吐出来。

果然，杜周氏大怒，声音拨高了起来，道：“哼，安亲王世子是谁，那圣旨下了吗？竟敢妄论圣意。一个未及笄的姑娘，嘴边提着身份尊贵的外男，还不说是心思不端？郭氏，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话落，怒极了几乎忿气，咳嗽了起来。

安嬷嬷赶紧拍拍自家主子的背，琼萼机灵，倒了一杯热茶来，慢慢喂给杜周氏喝着。

郭氏渐灰了心，看这个样子，杜周氏根本不相信她们母女。

杜若盈还想辩解，但郭氏轻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应在这个时候出声。

杜周氏一生谨小慎微，只要生出了一丝怀疑，所做之事就会立刻伐止，绝不会让人有可乘之机。

那么让阿盈参与安亲王妃寿礼之事，看来是不可能的了。若是在这个时候继续辩解，只会引起杜周氏反感。但肖想安亲王府这事，是死都不能认的，低个头平息了杜周氏的怒火又有何难。

杜周氏缓了气，说道：“如这寿礼送了上去，杜家声誉毁于一旦，你们真的好生糊涂。”

郭氏跪着向前移了两步，说道：“婆母注意身子才好，都是儿媳的过错。让婆母费神了。但盈盈她年纪尚小，哪里会想到那层意思，只怪儿媳没有打听清楚，这实属考虑不周，让婆母费神了。”

“罢了，你们好自为之，别以为我老眼昏花了，好让你们糊弄。盈姐儿和善姐儿都别忙活这寿礼了。”折腾了半天，杜周氏也累了，该说的也说完了，挥手让她们出去了。

郭氏松了口气。

杜若盈率先站了起来，扶起郭氏，两人福了礼，才缓缓走出门口。

出了门口才发现，天下起了零星小雪，天气似乎又冷了几分，郭氏扯紧了身上的大氅，吴嬷嬷在她身边撑着伞。

杜若盈心有不甘地走在郭氏背后，小声的呢喃道：“都是杜若善搞的鬼。”

郭氏停下了脚步，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杜若善不想让我跟着她刺绣，才设了此局。”

“那个绣案子，是善姐儿想出来的？”

杜若盈沮丧地点点头。

郭氏叹了口气道：“善姐儿这些时日连垂花门都没有出过，怎知安亲王长子的事，竟如此能耐。”

杜若盈笃定道：“安亲王长子参与春闱之事一定是大伯告诉她的。”

郭氏暗思，如真是这样的话，大房那丫头竟是个厉害的，走一算三，行事周全，只怪自己的女儿，中了圈套，道：“若不是你急于邀功怎么会闹得如此？”

杜若盈喏喏，不敢再出声，跟着杜若善学艺之事，是母亲几番周旋才得祖母首肯，如今，这个事情算是没戏了。

郭氏见她不说话，舍不得过多指责，继续说道：“罢了，日后行事，得要思前想后的，不要只顾眼前一点蝇头小利就鲁莽行事。”

“嗯。”

杜若盈嘴巴上答应着，心里中却有着无法压抑的愤怒，她一想到杜周氏厌恶的眼神，与杜若善恬静的容颜，就觉得十分烦躁，但不可否认的是，烦躁中却有着恐惧。

杜若善比想象中还要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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