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没忘了祖母。”杜周氏摆了一下手,示意杜若善不要喝。
杜周氏对琼萼说道:“你去把那银耳莲子端来,长途跋涉,吃点清淡的,缓缓肠胃。”
杜若善没有答谢,怕惹得祖母说她客套,只是浅浅地笑着。
“你这孩子,祖母久不见你,实在高兴。看到你气色不错,可见你父亲把你照顾得很好,我就放心了。”
杜若善抿着嘴笑得十分开怀道:“父亲政务繁忙,理不了阿善,亏了有许嬷嬷。”
许嬷嬷是苏氏的陪嫁丫头,当年苏氏去了后,许嬷嬷没有嫁人,发了誓要好好照顾杜若善,这么多年来,许嬷嬷把杜若善如视已出。
“许嬷嬷倒是个好的。”杜周氏抿了一口茶水,接着说道,“听你父亲说,你在跟曾师父学艺,学得如何?”
杜若善自小颇爱作画,亦爱刺绣,但跟着曾师父学艺不过是这一年的事情,曾师父再怎么出名,那也是在妇人窝里说道的事情。
况且父亲一直当她是一时的兴致,怎么可能跟大宅说她这样的琐事呢。
看来,青州也有不干净的人。
“曾师父严厉,孙女资质平平,这,学得实在辛苦。”说白了,就是学得不怎么样,曾师父都快要放弃她了。
这曾师父如何名动天下,还得要从她的师父说起,她的师父花零的一生也颇为传奇,她只是一个花家的孤女,无父无母,作为花家的嫡女进了宫,自荐进了绣坊。花零当年在宫中绣坊凭着独创绣法在宫中技压群芳,深得当年最得意的贵妃喜爱,那位贵妃就是如今的太后了,而更有传奇是的,这位花零最后成为了业亲王妃。尽管花零已经不在世上,但在京中,她还是时常被京中妇人津津乐道。
而曾师父作为花零唯一的关门弟子,不喜喧嚣的京都,去了青州,建立了花零阁。
所以说,能跟着曾师父学艺,那是一件十分光耀的事情,换了旁人,恨不得打开了门,嚷得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
见这个孙女毫不上道,杜周氏按压下了心中的不满,说道:“你明日把跟着曾师父学做的东西拿来给祖母瞧瞧,看你有没有偷懒。”
“是。”杜若善温顺地应和着。
这时琼萼捧了一盏银耳莲子进来,“大姑娘请用。”
杜若善点点头,转头看向杜周氏说说道:“祖母用了没有?”
“别记挂你祖母了,快喝吧。”
听这话,杜若善才捧过碗,小口地喝着。
“对了,你离了祖母这么多年,明儿起,你搬来白鹿堂吧,和你二妹住一块儿,好陪陪我这把老骨头。”
杜若善的二妹便是二房的嫡长女杜若盈了,她这个二妹从上一年开始就说为了给祖母解闷,自告奋勇地搬进了白鹿堂。
住进了白鹿堂,那就意味着要迎合老夫人而过日子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杜若盈图的是什么,她杜若善可不管,反正她是不可能搬进老夫人的白鹿堂。
“阿善在路上染风寒,快要好了,本是不想来见祖母的,就怕过了病气给祖母,但父亲千万叮嘱,说是祖母不介这种事情。可孙女风寒没好全了,万不敢搬进来。”
“那明天必须都搬进来了,祖母照顾你,这风寒可拖不得。”
杜若善赶紧放下了碗,故作紧张地站了起来,“祖母,孙女万万不能,否则孙女的心如何能安呀。”
杜周氏的脸色沉了几分,声音沉顿说道:“行了,你回去罢。”
这孝悌的模样终是装不下去了,祖母一向对她不辞令色,如今这般和颜悦色,一定是有原因的。至于是何事,她才来这家中,还得探探才知。
出了白鹿堂,杜若善叹息一声,以后都要过这般日子了,真是虚伪啊,自嘲一笑。
见人出了门口,杜周氏毫不掩饰心中的不满,“这丫头真是倔,与她那母亲一模一样,半点都不由人!”
屋里人一丝声气都不敢出,琼萼赶紧向前悄悄地撤下了桌上杜若善的用过的茶杯与碗盏。
安嬷嬷扶着杜周氏进了内室,杜周氏气道:“这丫头,反骨得很。”
安嬷嬷轻轻地按揉着老夫人的太阳穴,说道:“小姑娘的,没了娘,又在外边,性子当然野得很,这还得要老夫人亲自调\教。”
“这倒也是,老大在外边连个女人都没有,让这孩子也没个教养,处处都反驳着长辈。”
“是呢。”安嬷嬷一边替她换着衣服,连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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