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注视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一转头,吐出嘴里的茶水,淡淡擦拭着嘴角。
第二日,李朝正式向南疆宣战,沈辰代父出征,李烨想送千里,“沈将军,朕等你凯旋归来。”
“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托。”
但人算不如天算,沈辰哪怕再谨慎多虑,也没想到刚到边关,还未入城,就遭遇了南疆军队。
那一小波南疆军队仗着大军在后,肆无忌惮,侵扰北地村镇,意图屠村。沈辰带领轻骑与其狭路相逢,爆发了一场遭遇战。
出乎意料地,这波军队中竟潜伏了南疆三王子。
慕寒自然认得沈辰,暗中一箭,若非沈辰躲闪及时,只怕要殒命当场。
可箭还是擦过了他的肩膀,上面带着南疆最烈的蛊毒,俞郁不眠不休守了两日,沈辰才醒过来。
她长舒气道:“最后一个危机解除了。”
此后沈辰便是加官进爵,万人称颂的存在了。
一一认同:“是,他此生再无坎坷。不过,你该走了。”
“我知道。”
等到第三日时,沈辰便拆了肩上绷带,叫来了在营中白吃白喝的南疆使臣。
“你说南疆军队压境,意图入侵我李朝,是边境百姓捕风捉影的谣传?”
营帐内,沈辰看着底下的中年男子,面上辨不出喜怒。
中年男子一副南疆少见的正气凛然模样,闻言颔首笑道:“确是如此。不然将军已到边关数日,可曾看见南疆军队攻城?不过是来边境演练一番罢了。我们既然已经同李朝和谈,怎么会做那不仁不义之事。之前在张家村,更是误会一场,三王子不过是闲来无事,想去狩猎散心,怎料迷了路,入了李朝境内,又遇穷山恶水的刁民,杀人也只是为自保而已。”
这一番话可谓恬不知耻,颠倒黑白,听得帐内诸将皆是怒火勃发,恨不能直接出刀,取了这使臣首级。
但军中军纪严明,沈辰未发话,无人敢轻易喝骂动作,便都忿忿地咬紧了牙关。
若搁之前几日,沈辰还能同这个人诡辩一番,但今日他却没这个打算。
听完这一番瞎话,他又问:“那本将军肩上之伤,南疆又作何解释?”
南疆使臣笑容一收,情真意切道:“当时场景,乱民朝将军扑去,三王子深恐乱民无状,伤了王爷,情急之下,便一箭射出,欲救王爷。但三王子实在是关心则乱,箭术不精,手那么一抖,便不小心伤了王爷,实在是大大的误会啊!”
此话实在厚颜无耻,但南疆使臣惯来就是善善于此道,不然也不会被派来谈判。
他边说边觑着上首沈辰的神情,试图从中分辨些情绪。
但哪怕是面对他如此指鹿为马的说辞,这位李朝的少年将军也是神情不动,波澜不惊,就仿佛听得并非无耻之言,而是过耳清风。
沈辰甚至一笑,“如此说来,本将军还当谢三王子救命之喽?”
“这……两国正要再度和谈,还希望将军美言一番。”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沈辰并不接话,微微一笑,“本将军派人送你出营,记得带上闲来无事的三王子。”
他一抬手,一个圆滚滚的包裹丢在使臣脚下,包袱边角松开,是一双属于三王子的眼睛,死不瞑目。
第三日,两国正式开战。
这一场战争打了八个月,等沈辰班师回朝之际,已经是隆冬。
大雪纷飞里,沈辰带着胜利归于皇城,随行人里却少了一个会用蛊的少女。
李烨远道而迎,喜不自胜,“好好好,沈将军果然不负朕望!宫里已经摆下宴席,随朕入宫。”
宫殿炭火足,温暖如春,觥筹交错,欢歌曼舞,一片祥和。
宴席结束后,沈辰铠甲未卸,单独见了李烨,“臣叩见陛下。”
李烨一笑,“平身。”
随即试探道:“朕似乎……没有看见安姑娘。”
沈辰面色不变,“她死了。”
“怎么会?”李烨也有些惊讶,他以为俞郁说的让沈辰忘记她是指她回无忧谷之类的,没想到她直接丟了性命。
沈辰跪下,“臣有一事求陛下应允。”
“爱卿请说。”
“臣要用这场军功换一个自由身。”
“爱卿一直是自由身啊……”
“臣说的自由身是不必娶任何人。请陛下应允。”
李烨当然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请求,也了解俞郁帮了李朝许多,人已经没了,他若再逼沈辰娶妻,倒是太过分了。
“……朕允了。”
“谢陛下。”
沈辰回到将军府,大致说了边境的事情,就独自去了俞郁之前住的房间,枯坐了两日。
李朝皇位更迭,沈辰仍旧是护国将军,荣耀加身,唯一惹得后世疑惑的是,他终身未娶,却和一块牌位合葬,上面刻的是——吾妻安盏之灵位。
俞郁在战争将要结束的时候,跟着一一离开,去了下一个世界。
一一:“你准备好了吗?我们直接进入下一个世界。”
俞郁收回凝望沈辰的目光,点点头,“走吧。总有一别,多待一会也无济于事。”
一一没有说话,画面切换,俞郁眼前一暗,再度看清事物时,已经进入了下一个世界。
随后,俞郁无比后悔,她要是早知道这个世界的设定,一定会后没有去跑,去跳,去漂亮地倒挂金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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