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有啊。”
俞郁捂着她的小心脏,沈辰哎,你可快别笑了,她心里的小鹿要冲出来了。
“那方便赏脸和我出去吗?”
沈辰风度翩翩地伸出右手。
俞郁其实特别想问,先前走的时候他为什么不拦着自己,如今追来宰相府倒底什么意思?但又思觉在这个地方不好说,却不想接他的手,径直先抬脚走,“可以,去哪?”
沈辰从后面赶上,强硬的牵着俞郁离开宰相府。
他们先去吃了饭,饭桌上沈辰似乎想问些什么,都被俞郁一句“食不言,寝不语”怼了回去。
夏日的夜间街市本就繁华,皇城更是热闹非凡,沿街吆喝声乐声不断,今晚不知是什么节日,满目花灯交映,烟火弥空,游人如流,他们混在其间倒也不会引人注目。
夜凉如洗的河畔,有好些少年少女趁难得的节日偷偷拉着手沿街看灯,手心发烫,脸颊绯红尤胜花灯,是最寻常又宝贵的心动。
沈辰倏然顿住脚步,落后了两步,不远处烟火升空炸开星万点,人群一阵喧哗,他凝视着安盏的背影,那两个字在喉中颤了颤,才勉强出口:“阿盏。”
声音极轻,像怕惊醒了什么,被行人吵闹声淹没,可沈辰确信俞郁听到了,因为她应声也停下了脚步,顿了一瞬,在人潮中转过身来。
沈辰盯着他,眉目一点点弯起,笑了出来,然后向他伸出手,掌心摊开。
俞郁眸光一动,却微皱了眉,明明有话还没解释,这是做什么?
她出声道:“这么多人,你……”
“怎么了?他们不也是这样吗?”沈辰面不改色。
俞郁环顾了眼,那些少男少女们确实都情愫暗涌,她想问我们到底算什么关系,出口却只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上前拉住了沈辰的手,随即就被对方反握住,掌心相贴,十指紧扣。
灯照夜如昼日,一片欢声笑语。
沈辰松口气,眉眼弯弯,瞧着俞郁的侧脸,忍不住又道了一声:“阿盏。”
“嗯。”俞郁指了指前方,“你想吃那个吗?”
楚明允转头看去,看到卖糖葫芦的小贩被一群孩子围了起来,笑眯眯地分着一串串艳红的糖葫芦。
“……”沈辰道,“我几岁了?”
俞郁终于不禁笑了出声,半带嘲讽半带纵容,“那方才非要等人拉着才肯走的是谁?”
沈辰厚颜无耻地冲他眨了眨眼,眉目盈盈。
不觉间已经晃到了城外,放河灯和天灯的人都聚在这里,映得河滩上一片灯火煌煌,卖灯的摊贩都在卖力地高声招呼。
俞郁心有挂念,便点了盏河灯看它顺流而下,她合拢双手,虔诚地许完愿,起身抬眼,在点点斑斓的星光中,撞进一双如墨如潭的清眸。
满月之夜,沈辰背后落了一地的盈盈月华,世间万物都抵不过他眸光清亮,遥远而清浅的笑容如繁花落尽。
俞郁就那样怔怔地望着他,隔着茫茫月色,只觉今夜星辰格外璀璨。
一家较大的摊位上又跑来个伙计,对着他们俩行了个礼,“沈公子这边走,早都按吩咐准备好了,就等您两位过来了。”
两盏天灯被捧了上来,与旁人放的普通白色不同,灯面天青,还绘着淡淡的水墨,一看便知是精巧特制的。
俞郁端详了会儿,笑道:“果真财大气粗。”
沈辰写的极快,燃上了灯中烛,抬腕让天灯悠悠浮上,眼睛却看着俞郁,“还没想好?”
他隐约看到灯上已经写了什么,但俞郁又蘸了墨,忽而落下了笔。
俞郁被沈辰声音拉回了思绪,歪头笑了笑,干脆利落地再添点什么,将天灯点燃放飞。
“写的什么?”
俞郁方才写的时候无意识落了一个程字,最后被沈辰的声音叫醒,才匆匆糊去那个字,写了别的愿望。
“你猜。”
俞郁晃着镯子,“说出来就不灵了。”
灯已经放完了,沈辰和俞郁之间似乎又陷入了沉默,最后俞郁问出了憋在心里的话,“你什么意思?”
“你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到底什么意思?!给老娘解释清楚。”
沈辰侧头看着她,目光沉沉,忽而一笑,“是我自己糊涂了。”
“糊涂?”
“原先是我自己庸人自扰。阿盏,你随我回将军府好不好?”
俞郁虽然有时肤浅,但她不傻,也不恋爱脑,于是她接连后退两步,拉开略显暧昧的距离,坚硬地拒绝道:“不。我不回去。”
沈辰特意寻她出来,却什么都不说,就想让她回将军府,这不可能。她绝对不会不清不楚地“赖在”将军府。
沈辰又接着递出一个香囊,道:“你给我这个的时候,我有些奢望地想,是不是我期望的那个意思呢?彼时我不够确定,如今我却知道了,是我要的那个意思——”
“所以我只问你一句,阿盏,你愿意以少将军夫人的身份回到将军府吗?”
俞郁蓦然回首望了过去,千百点灯火映亮她墨色眼瞳,游人拥挤,她眼中却只显出眼前身影,眉梢眼角全是温柔笑意。
——“我愿意。”
一一在脑海里疯狂蹦跳,“好,好!任务要完成了。”
游人渐渐散了去,河中小舟上更是寂静,无数天灯被风吹送来,环绕舟畔映照得暖光融融。一盏青面墨然的天灯打着旋缓缓飞上长空,夜色掩映下,露出上面一行墨字。
愿俞郁一生平安,万事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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