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稳稳落地,扬手将流月虹影收去,急忙跑向丹缨。
琼华一把拉开夙胤,对着丹缨关切道:“怎样?有没有伤到你?”
丹缨摇了摇头,眉目柔柔,被自家仙婢扶了下去。
夙胤本就全身无力,整个人像是一滩烂泥一般被琼华推开,煞是不满道:“喂喂喂……你做人要不要这么厚此薄彼?方才你这流月虹影是我受的!要有事也应该是我有事!”
“我看你现在还是生龙活虎唧唧喳喳的,当然没事了!”琼华没好气地白了夙胤一眼。
天帝天后脸上自是面露诧异,神情多了几分意外。
“什么叫我当然没事?你方才那一击流月虹影威力巨大,我没死那是我命大!”夙胤拍了拍自身的衣袖,咽下喉咙里充盈着的血,干涩火辣之极。
不待琼华再出口,众仙家便听得殿外一阵清音渺渺:“这蟠桃宴何时变成比武大会了?如此热闹。”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更闻话语里难掩的刻薄尖酸。
别人不知道,夙胤却再熟悉不过,撑着身子起来,盯着前方。
蓠蓁不紧不慢地踏入殿内,琉璃瓦灼灼的殿堂煞是挡不住蓠蓁一身的幽兰惊鸿,气质出尘,她与玖桃站立其间,光芒煞是夺人。随即而来的,是穆清与阿岑,一大一小,再者便是玖桃,接连踏入殿内。
“见过父帝、母后。”穆清旁若无人,带着阿岑行礼。
“下仙拜见蓠蓁上神。”眼见的仙家认出蓠蓁,纷纷拜见。
在场的很多仙家自是未见过蓠蓁的,只听得她万万年的荒唐出格事迹种种,如今一见,却不似记忆中众仙家所描述的那般无礼荒诞模样,饶是个正儿八经有模有样的女上神。
“蓠蓁上神,别来无恙。”天后主动寒暄着。
不料蓠蓁不理座上的天帝天后,亦不理向她行礼的仙家们,只径直走向夙胤身旁,斜睨一眼琼华,道:“听闻在这殿中有比试,我便来瞧瞧,没曾想是这么个比试法,先是一出咄咄逼人,后是一出英雄救美,这戏台子搭得倒是不错。”
夙胤略带窘迫地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埋下头去。
涂蓦见况,便上前圆场道:“上神,琼华新得了凛苍上神所授的流月虹影剑,众位仙家皆想着一窥此剑风采,这才比的试。”
“涂蓦仙君,方才我在殿外看得清楚,无需解释。”
连解释蓠蓁都懒得听,涂蓦被她反驳面上一阵尴尬,自讨没趣。
蓠蓁连正眼都不曾瞧涂蓦一眼,对着夙胤温声道,“还不谢过琼华仙子,若不是她学艺不精,你还有这命站在这儿吗?”
夙胤促狭一笑,应声道:“不错,还是琼华仙子,手下留情了。”
自知她师父的嘴皮子一向利索,未曾想说起刻薄话来也能如此尖酸不饶人。
琼华面色更难堪了,蓠蓁话语里的嘲讽意味谁都听得出来,而夙胤此言,更说的是她一心想取了他性命似的,这两人一唱一和的,不是师徒才怪!
“蓠蓁上神,他二人只不过是在略微切磋,小试牛刀罢了,上神爱徒之情实属正常,但莫要小题大做了。”涂蓦脸皮上趿拉着极为不悦的笑容,刻薄得紧。
“既为比试切磋,应公平而来,琼华,且不说你手中加持流月虹影剑占了上风,你前不久打伤夙胤的伤尚且还未痊愈,如此情况,怎说是比试切磋?”
夙胤听得蓠蓁一本正经地为自己“讨回公道”,差点一口气没笑出声来,原来当初自己在逍遥峰种种,她都是知道的,故意装作无所谓,想来是等此刻一起“解决”了。
“我……”琼华娇艳的面颊上覆上冷冷的一阵寒霜,咬着牙好半天挤不出话来。
“夙胤……身上还有伤未愈?”天后诧异一番,“琼华……此事可当真?”
天后此话一出,带着浅浅的责问之意。
没等琼华回答,一旁的穆清便出口道:“母后,蓠蓁上神此言非虚,儿臣当日也在场,正巧碰见了琼华仙子与夙胤兄的‘切磋’……夙胤兄的确伤得不轻。”
众仙皆是面面相觑,露出微妙之色。
“二殿下,此事怕是有所误会。”涂蓦连连作揖,摆下老脸地解释道。
“无需解释,琼华仙子当日的凌厉剑阵,有幸见识,今日仙子在众仙面前又是如此疾言厉色,跋扈不已,穆清自认,恐高攀不起了。”穆清温言,薄唇里吐出的话语却是令涂蓦一家如坠冰窖。
蓠蓁与夙胤也是一愣。
他这是当众拒婚,而且是——毫不留情面地拒婚。
天帝一时坐不住出言缓和道:“穆清,此事非儿女意气之事,琼华与夙胤的切磋是一回事,天族与蓬莱的婚姻又是另一回事,不得儿戏!”
天帝直接点出来要事——天族与蓬莱,事关两族交好,孰轻孰重,应当心中有数。
琼华早已是面如土色,唯有那羞愤难已的绯红还挂在脸颊两侧,他竟然当众拒婚!
方才天后对她的许许关照,全成了笑柄与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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