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后方的街面上,一个貌似路见不平的蓝裙女子迅速地加入到了追赶队伍当中,女子速度极快,身手之敏捷,令街畔众多路人不由咋舌惊叹。这女子看样子练过武,身手不凡,一步近乎一丈多远,很快便越过了暖儿等其他人,这时候她忽然瞥见脚旁有一颗小石子,女子毫不犹豫,一脚踢起这颗小石子,石子嗖的一下击中了前面那小贼的后腿弯,小贼痛叫一声扑倒在地,痛苦地抱着后腿弯在街面上滚来滚去,这颗石子的力道,小贼显然承受不起。
其他人追赶过来,立马擒住了这个小贼,在众人一阵乱哄哄的怒骂声中,这小贼被人拖着去了衙门。
……
……
街上围观的人散掉后,暖儿这个时候才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拾起地上自己的小荷包捧在心口,一颗心也才终于平静下来。
“多谢这位姐姐……”
她转过身看向那名身手了得的蓝裙女子,忽然感觉好像见过对方,问道:“你不是和珠玑姑娘一起的那个姐姐吗?”
这女子正是珠玑身边的蓝裙婢女,女子姿色亦是不俗,飞眉凤眼极有英气,她浅笑点头:“姑娘见过我家小姐?”
“呃……”暖儿脸颊微红:“我前些日在小夜半楼……嗯……听过珠玑姑娘弹奏的曲子,真好听,你家小姐好厉害。”
“姑娘过奖了……”蓝裙婢女福一礼,笑道:“我还有事,便先走一步了,姑娘今后务必记得谨防小贼。”
“嗯嗯嗯……”暖儿欣笑点头:“总之……今日谢谢你了。”
蓝裙婢女笑笑转身而去,然而没走几步,忽然意识到什么,伸手一摸自己腰间,顿时瞪圆眼睛:“我……我的荷包呢?”
后方暖儿微愣:“你的荷包……难道也被人偷走啦?”
“太……太过分了……”蓝裙婢女气呼呼地转过身,猛地跺了跺脚,白净的脸颊气得通红,甚至眼眸中隐有泪光,她气愤地发泄道:“这……这都已经第七次啦,你们苏州城的小贼实在太猖狂了,我……我……我……小贼实在太欺负人啦!”
她一会儿气得跺脚,一会儿左看右看,似是想找个物件发泄下此时情绪,然而身周街上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摔的,到最后气得连番跺脚。她对小贼二字可谓是恨之入骨,因此前一刻远远的听见捉贼,近乎是本能反应的闻声而至,然而才知道自己的荷包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又不翼而飞了,也正如她自己所言,纵有一身不错的武功,这已不是第一次,而是第七次了。
“已经……第……七次啦?”
暖儿张大嘴,同情之余莫名有些想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讷讷问:“那你……岂不买了好几次荷包?”
“对呀,我自己的两个,我家小姐的一个,后来我自己又买了四个啦……”蓝裙婢女的脸色气得又红又白,到得此时也才终于反省过来,恼火地一拍自己额头,为着自己的行为而羞愧不已:“我……我也有够笨的,我为什么非要用荷包装银子,又为什么非要把荷包挂在腰间,我如果不把荷包挂在腰间,岂不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这种事啦……”
“嗯嗯嗯……你……你说的其实很有道理啦。”
暖儿有点无言以对,一张脸憋笑憋得通红,却是从未见过如此粗心大意的人。
……
……
在这件事上她们二人算是同病相怜,只不过暖儿失而复得病得较轻,蓝裙婢女连丢七次病得较重,也许因为这一层原因,她们对彼此也没太大防备。两女站在街中聊了几句,原来这蓝裙婢女是打算给自家小姐买纸笔和砚墨,然而现在荷包丢了,郁闷地准备回家取银子。但被暖儿留住了,她愿意出银子给她买纸笔和砚墨,反正银子失而复得,就当给人一份酬谢。不过蓝裙婢女却坚持当成借的,过后必定登门偿还,暖儿也没再说什么,于是两女结成伴儿,一起去买自己要买的东西。
这一路上两女话题蛮多,虽然还远远没到无话不说的地步,至少暖儿对于对方也算有了些了解,这蓝裙婢女名叫白梨花,但实际上只是珠玑姑娘的婢女之一,此女并不懂抚琴,自小学的是武艺,随同珠玑自西境而来,沿着本朝西行道诸州辗转来到了苏州,算是路过苏州。至于因为何事来到本朝兴国,接下来又会去哪儿,暖儿没问,她知道问太多对方未必肯说真话。
待两女买完东西原路返回,不知不觉将走到杏花巷,她们不知道对方也住在杏花巷,本以为到了分开走各回各家的时候。
“我到了……”
然而两女却是说出了同样的话,短暂地错愕之后又不约而同地诧异问道:“你难道……也住在杏花巷?”
“噗……还真巧……”两女对视不由一笑:“那一起走吧……”
走来杏花巷中段,暖儿在陈府门前停下脚,白梨花望了眼陈府门匾,笑着伸手指了指后段:“我还要走十来家门户。”
“嗯……”暖儿并未进门,遥望着白梨花走进她们主仆二人租居的宅院,然后才兴高采烈地转身跑进陈府家门。
她一路跑一路喊:“驸马爷,原来珠玑姑娘也住在杏花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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