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看了眼地上跪着的人,眼神一横,大声说道:“你们跪着干什么,起来!”
随即宁氏又指着离幸,正是怒火中烧之时,“你,给我跪下!”
一众侍候的人这才缓缓起身,复杂地看着离幸。离幸掀开锦被,鞋都没穿便直直跪了下来,挺直着身子,眼神十分清冷,仿佛不在乎宁氏的任何做法。
宁氏看着离幸这个样子,便是天捅破了怕是也不会动一下眼睛的主,宁氏看着离幸这副永远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便是最生气的,抬起手使劲地拍着桌子,似是要把桌子全承担了怒气一般。
“你知不知道,游湖是你提出来的。太子,恒王等人一旦受伤与你是脱不了干系的,现在恒王受伤,暮起那小子也受了伤。暮起也就罢了,恒王是帝王之子,如果有哪些大臣费心追究起来,你也是有责任的,你在兰陵的名声,你不想要了!”
陈嬷嬷见宁氏拍着桌子,连忙说道,也有些想缓和一下宁氏的怒气,“夫人小心,仔细伤了手!”
离幸抬头看着宁氏,倔强的性子便出来了。
“刺客的事与我没有关系,况且我是未来的太子妃,没有人会冒着同时得罪丞相府,宁国公府,东宫而得罪我!再说祖母却是最重规矩,但她老人家远在兰陵又岂会被如此小事烦忧,我既然是皇上亲定的太子妃,与太子待在一块是名正言顺,我不觉得如此辱没了我的名声!”
离幸向来是最口齿伶俐的,一言一句堵的宁氏说不出话来,只能压制怒火狠狠看着忤逆长辈的离幸。一旁的落蕴和陈嬷嬷一直不停地在给离幸使眼色,希望离幸不要再说下去了,可离幸即便是见了都到这个份上自然也不会低头认错。
“倒是母亲您,恕女儿直言,女儿并不是不能够了解这其中的厉害,这件事根本不可能牵扯到女儿,母亲又岂会不知道,还是母亲本就只是为了罚我!”离幸看着宁氏越说越起劲,根本压不住的性子,一旁的陈嬷嬷和落蕴皆是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
的确,离幸的话没有错。以她的家世,众人巴结都还来不及,宁氏也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她会怎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在别人眼中,宁氏不喜这个女儿,不过借此机会罢了。
不过宁氏也是如此高傲的一个人啊,离幸越是不肯低头,她便越气。只见宁氏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身的怒火却又难以平静。
“他人若是想把这顶帽子给你,流言蜚语都足以杀死你了。既然你不认错,不服管教,便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能起来,好好想想自己做的事!现在就去!”
宁氏猛地起身,不耐烦地睨了离幸一眼,带着陈嬷嬷等人离开了濯尘园。
红墙朱颜,这一砖一瓦堆砌而成的宫墙,砌了一座座宫殿,一屋关一人,万人羡一人。卯时刚过不久,公冶景行走在长长的宫道上,迟明紧紧地跟在身后。宫道上来来回回的人,连忙跪下。
待公冶景行到曲华流川时,贵妃萧宛织也在那了。
公冶寻稷也换上了崭新华贵的锦衣,只是肩处还缠着厚厚的绷带,依稀能够看见那绷带处有些若隐若现的血迹。公冶寻稷坐在殿外的石桌前,脸色有些惨白,许是失血的缘故,萧贵妃坐在一旁,端着一碗黑色的药,正准备亲手喂公冶寻稷喝下。
宫人便急匆匆来报:
“贵妃娘娘,恒王殿下,太子殿下来了!”
听宫人的话,萧贵妃和公冶寻稷相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抹幽光。
公冶景行走了进来,看了两人一眼,嘴角勾起看着很是邪肆的样子,微微拱手道:“贵妃娘娘!”
萧贵妃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药,说道,佯装的倒蛮像一副贤淑之人的模样。
“太子不必客气,太子怎么不多休息一会,这么早便进宫了!”
公冶寻稷喊了一声“皇兄”想要起身见礼,却脸色越发难看了,不知可是牵动到了伤口。萧贵妃连忙扶着他,面上尽是浓浓的担忧,急忙轻唤了一声,“稷儿!”公冶景行也伸出了手,沉声道:“三弟有伤在身,别起身了,快坐着吧!,小心伤口!”
公冶寻稷这才缓缓坐了下来,公冶景行看向萧贵妃,说道:“贵妃娘娘,孤是特地来看望三弟的,毕竟三弟的伤也是因为孤。”
萧宛织只是浅浅地笑着,没有说话。不过这应付人的笑意后不知又是怎样想的,本来是极美的容颜,谁又能想到这绝世容颜下包藏了一颗怎样的祸心。
公冶景行看向坐着的公冶寻稷,朝身后使了一个眼色,身后便有人呈上一物,公冶景行开口道:“这是东宫里最好的鹿茸,不久前机缘巧合而得,如今便送于三弟,希望它能助三弟的伤好得快些!”
“多谢皇兄!”
萧宛织看了一眼,便知是上上之品,浅笑着说道,只是笑意不达眼底:“这么好的鹿茸太子干嘛不自己留着,恒王虽伤重,却也不至于此。用不着这个!太子还是留着给宣清或丞相府的小姐吧!”
萧宛织话才落,公冶景行和公冶寻稷两人齐齐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味不明。公冶景行看了公冶寻稷一眼,公冶寻稷便转过了视线。
公冶景行的脸色突然有些深沉,随即轻笑道:“贵妃娘娘严重了,不过是株鹿茸罢了!怎能与三弟的伤相提并论呢!”
萧宛织是暗讽公冶景行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拿上好的鹿茸做最坏的打算。公冶景行却不吃这一套,反而照映出萧宛织的小家子气,忘了自家儿子肩上的伤。
萧宛织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嘴角的笑意有些挂不住了,却只能勉强维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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