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侍医如此,我松了一口气,嬴政也松了一口气,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侍医说,扶苏既然吃痛发出了声音,便已无大碍,按照渐留下的方子所言,此后,只需每日以药入酒服下,半月后即可恢复如初。只是扶苏天生浩然气,此次病邪袭扰,破去赤子之气,要恢复,不知需要多长时间。且病邪才祛,浩然气内收于气血,弥补身子,故而不得外放,此间若再感病害,只怕难以抵御。近来一个月,扶苏最好就待在殿中,不要见外人。
侍医说罢告辞,嬴政遣人叫来蒙恬,让蒙恬驻守长生殿,不可让扶苏外出,也不许任何外人接近。
我看着扶苏躺在床上,气息已经稳定下来。心神放下,眼前一黑,不知觉地倒了下去。
等我醒来,天色都已暗了下去。烛光下,我睁眼望见嬴政正坐在我身旁,闭着眼,养着神。
“醒了?那就喝些粥吧,明日我们去宗庙给孩儿祈福。”
“扶苏如何了?”
“已无碍,先前醒过一次,有所清醒。侍医又问诊了一遍,确定孩儿无事了。”
“嬴政,昨夜我做了噩梦,梦中梦到长夫子跟我道别,梦醒就见扶苏发病了。现在想来一定是长夫子给我托梦警示我。先前那根红木藤镯子也是长夫子在我下山之前赠给我的,我如今才知晓,那根镯子一直在润养我,帮我止着寒痢子。还有高渐离,当初我嫁过来的时候,路上遇险了,也是他来救的我。这件事,我从未与你说过。”
“我知道,先前樊於期引他见过我,那药方也是他留下的。至于你遇险之事,他只提过了一次。”
“其实,我知道长夫子和渐一直都在保护我。可我似乎一直都在做错事,让他们担心。我也知道,你有很多秘密。你最让我讨厌的地方就是许多事瞒着我,身为一国之尊,你予谁都有所保留是应该的,我也并不生气。当初遇险之事,秦国王宫如何争权夺势,我都不在意,可现在我有了孩儿,我只期望你能照看好扶苏,不要让他遇到什么意外。”
“嗯~,他既是你的孩儿,也是我的孩儿,在他成长起来之前,我不会让他过多地涉及庙堂之事。”
“能帮我找一只青鸟吗?”
“怎么了?”
“我想写封信给长夫子,昨夜的那个梦,我实在难以释怀。”
“好,还有什么事没?”
“明天我们一起去宗庙给孩儿祈福吧。”
“你愿意去就好,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
“那喝粥”
“嗯”
第二天一早,嬴政就来了。阿怜帮我稍作梳妆,我和嬴政一起用过早点,又去看了扶苏,就去宗庙了。
到得宗庙后,一名小司觋说老司觋不在,我问老司觋去了何处,小司觋说他也不知道,小司觋还说,老司觋昨夜策卦之后,留了一个囊袋给他,让他交给嬴政,之后就离开了宗庙,不知去了何处。
嬴政接过囊袋,让小司觋准备祭拜之事。小司觋奉令而去,嬴政携我进到宗庙之中。待得一切准备就绪,我们二人在烛灯台前跪拜。跪拜毕,我与嬴政闭眼祈福,一阵寒风吹来,灯台上的灯火熄灭过半,小司觋大惊,我亦大惊,嬴政也有些急了,但他尚未慌张,拿出老司觋留下的囊袋拆开,里面一封简书,嬴政看完后,脸上阴晴不定,少歇,带着我急匆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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