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扶苏也想见一见舅舅。娘亲,我们把父王也一起叫上吧,察天监的司觋官说,今月十五的月亮会滑落到天庐界,月色甚浓,可以见到百年一见的玉盘月。我们在弱水亭中作席,那般风月,该是极好。”
“嗯”
后来我让阿怜去问嬴政是否愿意来,嬴政答应了,不过可能会晚一些。嬴政如此干脆,让我心存侥幸,或许能借此机会,融洽他与王兄关系,使王兄能搬离隆台驿也好。
我和阿怜将长生殿整饬一番,修剪了些枝树,除去些许杂草,又将弱水亭装点几分,又往庭中搬去一套石桌石椅。到得十五那天,阿怜亲自将弱水亭清洁整理,置以插花香炉,静雅别致,我令人预先备好酒菜,扶苏也特意放遛一圈驖驷,以免驖驷作乱。如此,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当夜,天色初昏,王兄便带着将渠来了。阿怜将他们引进来,我和扶苏在弱水亭等着。到长生桥后,将渠不便到亭中来,便候在长生桥外,由阿怜一人引着王兄过来。
王兄今日高冠博带,衣貌齐整,风度自起。脸色也不再那般冰冷,捎有春风和悦,见到扶苏更是笑靥花开,从怀中拿出一礼盒给扶苏,扶苏几声回谢,王兄让扶苏拆开看看。
扶苏拆开,里面是一柄短剑,扶苏拿出来,可见剑柄铜青,剑身灰青莹亮,烛光月色下,似有鳞光闪耀。龟坼剑!
“王兄,你怎可将此剑赠予扶苏。”
“有何不可,我的侄儿如此之才,此剑配他正好。”
扶苏见我如此说到,便欲归还。王兄制止道:“舅舅质于此,身无其他重物,只有此剑能配得上侄儿的身份,侄儿可不要嫌舅舅寒碜。此剑乃龟坼剑,与你娘亲脖子上的玛纹玉一样是燕国至宝,宝剑佩公子,极好极好,只是此剑没有剑鞘,侄儿可要当心。”
我本还想让扶苏拒绝,却不想扶苏道:“那侄儿就多谢舅舅了。”
“如此甚好,何必拘泥,不得洒脱。”
就这样,我们三人落座,阿怜在一旁侍候。
弱水亭上,白润如玉的月亮垂落枝头,辉光在水面泛起,阵阵凉风袭来,吹起涟漪荡漾,亭中银樽杯酒,插花熏香,菜色饱润,甜香可口。
酒换杯盏,一阵闲谈。王兄与扶苏大谈阔谈,二人自商纣王谈至周幽王,自治国经事谈到风月轶事,扶苏书读的多,正好与王兄洽谈。我在一旁搭着话,阿怜添酒添香,如此氛围,真有家人重逢、其乐融融地温馨。
半个时辰后,嬴政也来了。嬴政行色匆匆,身上朝服也未换下。我让阿怜去殿中取嬴政的便服,自己服侍嬴政落座。
嬴政笑脸盈盈,调笑道:“哟,我的姑爷,许久不见。”
王兄也笑道:“你还是这个样子。”
“你不也还是一副死鱼脸的模样吗。”
此言一出,我和扶苏皆感不妙,谁知,二人相视,都笑起来。我松下一口气,阿怜也已经拿来便服给嬴政换上。
扶苏想要转移二人的注意力,拿出龟坼剑给嬴政看。
“父王,你看,舅舅给我的宝剑。”
嬴政拿起一看,烛光下,龟坼剑鳞光乍现,青色游遍全身,犹如活物。
“好剑、好剑!扶苏,你舅舅赠予你如此厚礼,你可有答谢。”
扶苏脸色渐红,“回父王,如此厚礼,儿臣不知以何物答谢。”
“无碍,你舅舅如此厚爱,你便把我教予你的剑法舞一遍罢,来,接剑。”嬴政拔出腰间的太阿剑扔给扶苏,扶苏手拍石桌,倒退而出,随之一跃而起,接剑起舞。
长剑沐月,风啸齐行,水色潋滟,莹莹生辉。其舞也端端,貌也端端,公子扶苏,剑随风舞。
扶苏从弱水亭舞至长生桥,再轻点浮水,在水中舞剑。那夜,嬴政很高兴,王兄也很高兴,我也很高兴,连阿怜似乎也笑了起来。却不料,扶苏第二日,害起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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