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於期见斗笠人毫无动作,只是一心看书,挥手示意众人小心,自己也缓缓后退。却不料想,赵成手执轻剑,呈刺状,猛的冲向斗笠人。斗笠人上半身未动,左脚后退一步,身子一侧就轻松地避过这一刺。赵成左脚止住冲势,右脚旋力一蹬,单手执剑换成双手握剑,借着冲势的余劲向斗笠人横斩而去,斗笠人向后踏出一步,避开剑锋。赵成向左一跃,自下而上,轮剑上刺,剑出三寸戛然而止,细看,才见得赵成右手手腕被斗笠人捏住,赵成脸色涨红,似是强忍疼痛。
樊於期神色紧张,重新走上前去,“这位先生,还请放过我家公子。”
“你错了,在下只是士子之徒,未竟百家学术,不可当先生。”
“那阁下该如何称呼?”
“荆轲”
“荆阁下,我家公子年少气盛,无意得罪了阁下,还望阁下恕罪。”
“他今年可满十四?”
“差一月即满”
“原是一少竖子,念你年少,就原宥你的冒犯。这本书送给你,接下来的一路我要与你们同行,你便每日抄写这本书罢。”斗笠人说完就将手中的书给了赵成。赵成似想拒绝,脸却痛的通红,只得接下斗笠人的书,赵成接下后,斗笠人就放了手。
“不知阁下是何处高人,为何要与我等同行。”
“你又错了,在下只是士子之徒,未竟百家学术,不可称高人。之所以与你们同行,自是为了你们的性命。”
樊於期面有赧色,兴是觉得斗笠人的话有些牵强,又不想与一来路不明的人同行,放不下心。见对方离赵成三步远,以此人刚才展示的身法,怕是奈何不了对方,只得强忍。
我忽而想起“君子同路”的纸条,又想起了庆,斗笠人虽故意嘶哑声音,但他三番两次的纠正樊於期,这是庆常有的习惯。在长白山上,庆求学最为认真仔细,尽管话不多,却爱细细追问,更爱纠人错误。我和渐每次见他一副势必求证的表情时,就会躲得远远的,生怕被他纠缠上,可庆为何要化名荆轲?
不管如何,我们一行便多了一人。荆轲来去自如,不听樊於期的安排,樊於期也不理会荆轲,还是按照自己的路线行进。荆轲也不多言,只帮我们选宿留休憩之所。
之后几天,我们一路顺风顺水,无比顺畅,再未遇到任何事情,樊於期也就不好多说什么,神色也不如起先那般紧张。只有赵成,每日被荆轲逼着抄书百篇,万分痛苦。又不敢不抄,只能用自己的眼神反抗,幸而荆轲带着斗笠,遮住大半脸,看不见赵成的眼神,这才给他留了一点机会。
四天后,我们到了一处峡谷,这峡谷像极了书中所说的山押谷。山押谷状如其名,山谷两边是高耸狭仄的崖峰,像一双无形巨手押倒在一起,留下望不穿的深谷,谷底是一条静静徜徉着地细长河流。进入峡谷,抬头望去,能见一线天。
樊於期在峡谷前徘徊再三,久久不能做出决定。峡谷内不知是如何模样,贸然进去,太过危险;若不从峡谷穿过去,就只能绕远路,恐怕会延误婚期。樊於期拿起地图,犹豫不决,想问荆轲,荆轲却是一副事不关己、云淡风轻的模样。在与将渠商议之后,樊於期还是决定从峡谷中穿过去。
进入谷中后,荆轲一人在前,我和赵成跟在将渠和樊於期的后面,阿怜紧跟在我身后,其余四名精士则在最后断尾,整个队伍呈梭形,将我护在其中。峡谷中光线昏暗,难辨晨昏,加之地面潮湿,走起来十分费力,樊於期令人燃起火炬,荆轲立即制止,说火炬太易暴露我们的位置。因此众人只得摸索着前进,行走的十分缓慢。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