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麒麟儿怎么说,眼前的少女还是怀疑自己正在做梦,不肯把手放下来。
他一点办法没有,看着这个既不肯眨眼,也不愿松开手的少女,心里想着别拧了,别拧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他确实心疼,这副躯体的主人虽然没有给他留下任何记忆,但肉体毕竟还残留着本能反应。
比如说,看见有陌生人站在祠堂前,他会觉得出奇的愤怒。
又比如说,看见少女红着眼睛看着自己,他会觉得心疼。
他没辙了,只能苦笑着问少女,自己要做些什么,她才能相信这不是一场梦?相信站在她面前的就是活生生的师傅。
少女想了想,直到灰尘进了眼睛,让她不自觉地流下眼泪,才高兴地说道:师傅你得以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祖母的名义发誓,就说自己不是假师傅,她才会相信。
麒麟儿心里一惊,这誓可不能随便发,要是自己真是假的呢?
可他看见满脸难受,犹自硬撑的少女,也只能安慰自己道,反正这誓言也没说惩罚是什么,发誓就发誓,自己也不信这个。
说起来,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祖母是什么鬼?
看着师傅中指和食指朝上,郑重地以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祖母的名义发誓了,少女这才放下双手,拼命地眨巴着眼睛。
不论她怎么眨眼睛,师傅都还在。
师傅是真的回来了。
麒麟儿心中有无数个问题想问。除了刚飞升时,回荡在他脑海内的那一句话,他没有关于这个世界的任何信息,自己叫什么?为什么一睁开眼就在天上?飞升是怎么回事?眼前的少女又是谁?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祖母又是哪位神仙?
发完誓,他似乎心有所感,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云层的缝隙处隐约可见一只硕大的眼睛。
这只眼睛看了他一眼,又消失不见。
麒麟儿看向对面的少女,欲哭无泪。你现在是没在做梦,可我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这身体也不知是什么构造,怎么拧也不疼。
少女眯着红红的眼睛,嘿嘿傻笑,有些娇憨道:“师傅你是不是知道,我专门留了半个西瓜给你,才不想飞升的啊?”
感觉自己言语间有些不敬,她又补充道:“是暂时不想飞升。”
在她心里,师傅飞升可没有半点失败的可能性。
麒麟儿心里纳闷,西瓜与飞升,这两者间有什么联系吗?不过他刚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凡事还是以少女说的为准。
他点了点头,幸好还有这么一个认识的人,这副身体的主人也不算把事情做得太绝。
少女笑个不停,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有件事她原先不知道,现在知晓了,那就是对于一个早已习以为常的东西,失而复得后能有多开心。
说起来,自己应该怎么称呼这个少女呢?他连这副身体的主人叫啥都还没弄明白。
他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试探道:“徒儿?”
“在!”
麒麟儿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在他原先的世界里,听说有的研究生导师会让研究生叫自己父亲,自己则称研究生儿子,女儿。他有些害怕,要是原主人也有这种癖好该怎么办,好在现在看起来一切正常。
要是面对这样可爱的少女都能起这种心思,那他还不如找把刀捅死自己,与这个变态鱼死网破算了。
他歪着头,看向那几个被他一眼瞪晕,正躺在地上的小混混。
听少女说明情况,麒麟儿摸了摸自己下巴,这不就是几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追女生的惯用套路吗?再叫上几个兄弟壮胆,大庭广众之下对心爱的女生表白,只是被发了好人卡而已。
这也不算什么大错,叫醒他们,让他们别再来就是了。
可少女只用了三个字就让他傻眼了。
“做不到。”
为啥做不到,他们不就是被自己一眼瞪晕了吗?
察觉到师傅怀疑的目光,少女以为这是今天的考验,自信地回答道:“师傅你曾经教导过,三魂七魄是人存在的关键。刚才您所使用的神通,正是驱散这几个人魂魄。想来这应该是元婴境以上的大神通了,因此我才说,不可能简单地就把这几个人叫醒。”
少女也许是觉得说得还不过瘾,又补刀道:“一般来说,这样的瞪眼神通顶多让人损失一魂两魄,可师傅不愧是地仙,一眼就把人的三魂七魄全都赶走了,现在地上的这三个人,已经和尸体没什么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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