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阳望着洞口,嘴角微微扬了扬,开始默念咒语。随后,只听蛇窟内发出阵阵声响,犹如闷雷。雷声一连串响了数十下,其间似乎还夹杂着声声嘶吼。不多时,滚滚黑烟自洞内翻涌而出,洞口处隐约还能看到有火光闪动。
又过了片刻,一阵腥臭之气迎面扑来。灵阳微微皱眉,引来一阵风,在他与白山面前筑城一道风墙,隔绝异味。
灵阳笑着对白山道:“这味道最初闻之是一股恶臭之气,不消片刻,便会转为肉香。我还真怕你这和尚会忍不住喊饿。”
白山本以为灵阳是要讲什么道理,听到最后,没想道又是奚落自己,忍不住白眼相向。
灵阳取出一张灵符,提笔在灵符背后写了几行字。之后灵符幻化为黄雀,向着葛岭方向飞去。
不等白山询问,灵阳解释道:“我要幽阳明早去请童大娘子来此处,一是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童大的骸骨;二是也好将童大的包袱交给她。我知道你这和尚说不了谎,待洞内烟火熄灭,你就将包袱放在洞口,就当是让童大娘子自己捡到好了。”
白山点了点头,觉得灵阳安排妥贴,如此甚好。白山一直背着童大的包袱,并未忘却。
灵阳又道:“和尚,今晚恐怕是不能回山了。你我就在此处守上一夜可好?”
“也好。”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一只小狐狸突然从一旁蹿了出来。来到灵阳面前,乖巧的蹲坐在地。
白山侧头望去,认识是四圣院的那只小狐狸。只见小狐狸背上背着一个大大包袱,头重脚轻,显得有些滑稽。
灵阳将包袱解下,对小狐狸道:“回去吧。”
小狐狸应了一声,又对白山点了下头,嗖的一下,钻入枯草丛中,下山去了。
灵阳拿着包袱,对白山道:“稍等。”说着转身走入一旁密林之中。再出来时,已换上了一身道衣。
白山这才知道,灵符之上还夹带了一些“私货”。没想到这个道士如此在意仪表。
一身道衣的灵阳与白山坐在小山顶上,静待时光流逝。
直到东方既白,蛇窟中的火焰才渐渐熄灭,浓烟也随之散去。白山提前将包袱放在了洞口一侧。
大约到了辰时,童大娘子孤身前来。僧道下山相迎。
童大娘子见面前来了一僧一道,问道:“敢问两位师父可是灵阳道长和白山大师?”
灵阳对童大娘子道:“不错,正是我二人。也是我派人去请你前来。害死你丈夫的蛇妖现已伏诛,其洞窟就在前方,大娘子可以进洞一看,或许可以找到些许残骸。”
童大娘子含泪谢过。白山不放心她一人进洞,点了一根火把,在一旁陪同。顺便指引童大娘子找到了童大的包袱。
进入山洞,大蛇皮肉早已焚烧殆尽,只留下一具白色骨架,蜿蜒伸向洞内,好似一条白骨长廊。
在洞窟深处,零星散落着一些断骨残骸,有人有兽,也分不清那些是童大的。童大娘子全都收拾在一起,打了一个包袱,对白山道:“不管这些骨头是谁的,都是些苦命的。我拿回去一同安葬,也算为我那死去的丈夫积一些阴德。”
白山诵了一声佛号。
之后童大娘子与白山一同离开洞穴。见了灵阳,童大娘子又哭谢一番,这才提了两个包袱离去。
灵阳伸手遮住嘴,轻轻打了个哈欠,慵懒道:“和尚,我们也回山吧。”
此后又过了十余日,已到了腊月中旬。
此时临近小年夜,临安城内外更加热闹起来。尤其是各处勾栏瓦肆,昼夜开放,无论何时,皆是人山人海,沸沸扬扬。
三更过后,一名青年男子背着一只大箱,由北瓦子内走出,满脸都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他先是去月易楼,买了一壶秦淮春酒。之后回到住处,独自开怀畅饮。也不知是秦淮春太过清劲,还是这男子本就量浅,只喝了几杯便晃晃悠悠的爬上床去,倒头昏睡。
正酣睡时,忽然听到有人在耳旁轻声呼唤。男子迷迷糊糊的睁开醉眼,只见床前站立一戎装女子,眉目如画,身子却是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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