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身是何物?”
呵——是四连问。
“夫人倒是有趣,你连我一个问题都不回,竟想着要我回你四个问题。”延龄面露一丝讥笑,既然不拿官家身份说事,自不用对面前的女子装恭敬。
“小小妖物如此嚣张?”司钰不气反笑道:“不过就算你不回我,我也是有一百种方法查出来的,到时扯到你本族,扯到你所属辖地,扯到与之相关的人,安个冒犯尊主的名头,免不去被东行君一顿罚,他那人不讲人情,从不轻饶。”
司钰本以为如此说会让这小妖吓软腿,却见延龄丝毫不慌,还语带挑衅慢咧咧道:“有劳夫人去查了。”
这句确是让司钰再也笑不起来了,若非不能在此地出手教训,不然定得把她的原形打出来,再吊树上抽几顿不可,亏她上次还心忧尊主将这小妖放在纳兰院会要了命。就不该同情这样的人,连尊主都敢戏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莫不是灵智未全开,半傻半痴?可看着又不似,总之气煞人也。
查!当然要查!看不把她老底揪出来!再将那管事的族长一并教训了,磨磨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环寺空灵的敲钟声惊起了园中数只鸟儿窜起飞远,也欲穿耳膜。
是到礼佛时辰的提醒,是不得耽误的事,见其两家婢女都匆匆走了过来,顾不得主子间那明显的火药味,听雪青淡淡道:“姑娘,该随行入殿了。”
司钰身侧的婢女也道:“夫人……”
司钰抬手打住,那面上的怒意虽未完全压下,却听口中说:“今日我同姑娘相谈甚欢,奈何仓促,只待择日再叙。”
两人走后,雪青拢来小声问延龄道:“奴以为这位夫人是来与您交好的,但看那神色,姑娘同她是闹了什么龃龉吗?”
延龄不以为然,声音淡淡的:“她问了几句我不知如何回的话,便没有回她,就以为我是有意瞒着,定然是不悦的,这人我觉着应比那刘家小姐更难应付。”
雪青挠挠头:“可奴瞧着这夫人倒不是那般不讲理的尖酸刻薄之人。”
延龄叹一气:“活的年岁多了,自是比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女子深沉些。”
她看着远去的背影,心里又想起来刚司钰那句:我有一百种方法查出来。
这人真的能查出来吗?若如所言,找到她的属地,她的本族,她的……亲人。那是不是所有忘却的事和人都能逐渐浮上心来,然后她再也不用漫无目的的在世间独自飘零。
——
围猎将持续七日,意为往后七日都将外宿,当然随行队伍庞大,又是王室出行,该有的该带的一样都不会少。
那屏雀林位于齐胥国都外东南方,走马仅半日即达,依山傍水,环境清幽,占地方圆百里。王家禁地圈在厚土高墙内,故一般的平民猎户是进不去狩猎的。
但毕竟关系到王室安危,在每年的围猎前,也会先派十几个有经验之人进行连续一月的内里‘清场’,比如修剪太深太高的杂草,猎杀较为凶猛的成年山猪及毒蛇,顺便再放入一些温顺的家兔和胆小的山鸡,让一些女眷们也能上马玩乐玩乐。
那修于屏雀林内的行宫甚是奢华磅礴,别说今日的这一行人,怕是整个宫里的奴才婢子都叫上,也是住得下的。
安于享乐,延龄理解,但若花的是百姓的辛苦钱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国之将亡,必有七患,大兴宫殿在其内,不过这国将来如何同她无关,眼下且随着安排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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