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龄本不像凡人那般会饥饿,刚起身也无什么胃口,李婶端来的那条鱼她只是随意拨了两筷子,鱼是好鱼,蒸得也香,见雪青倒是眼馋得紧,延龄便又唤她坐下一起吃了,好比浪费。
相处了一些时日,知了自己主子的脾性,雪青是越发不客气不畏缩,坐得自然,吃得爽快,就着鱼三两下吞了两碗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将军府苛待下人,不管午膳呢,让延龄不禁一笑。
此间听了些雪青口中的闲言,说是刚去厨房时听李婶同几个帮厨在一起说得绘声绘色的。
将军今日下值下得早,那近身伺候的婢女偷溜出去买胭脂了,等回来免不了一顿责罚,正寻思着这午茶要唤谁送过去,就瞧见琳琅上赶着来自荐。
这就要扯着另一则八卦了,将军位高权重,样貌俊朗,府里对将军芳心暗许的奴婢那可不少,只是比谁安分些,谁非分些。
要说非分,那琳琅可没少下功夫,什么偶遇,收买,投其所好……比那些宫里的娘娘们还能折腾。
可能也是想着咱将军不似那般重视权贵的俗人,就以为自己总有一天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其次是对自己的相貌也颇有自信。
但介于延龄那次刁难,说了句“就你这样是成不了主母的”,便让琳琅消沉了几日。
不过这消沉的原因是延龄猜的,雪青和其他人自是不知,也不可能猜到这份上。
想不到还真有骨气,没几日又振作了。
好像不知从哪得了将军会提早下值的消息似的,窜到厨房的时候还换了身鸭黄的轻缎子。
那料子可不便宜,就连头上的朱钗怎的也得一两银吧,她这是打算要献身了?
自是成了这会儿的热乎八卦,估计那厨房的婶婶们现在还叨磕着呢。
不过更劲爆的还在后头,听那候在院里的仆人说,琳琅移步生莲地将那茶点端到将军房内后不久,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竟被斥责了出来,衣衫不整红着眼跑出了院子。
果真这府里不止婢女爱嚼舌根,连仆人小厮也是一把好手,让延龄不禁从嘴里嗤出了一声笑来。
也不知伍逸跟人家姑娘说了啥,竟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眼下传成这样,任谁听了都会想象成:琳琅投怀送抱,将军拒之千里。
这姑娘的面子以后往哪搁,怕会寻短吧。
延龄忽而想到了什么,心里生出一丝端绪来,莫不是自己来了将军府,让琳琅以为那只吃素的将军开始生出了春心?又怕自己的将军被人抢走,所以就沉不住气了?
如真是这般,那她可是无心之过,某人做了鬼千万不要缠着她呀。
思及此,延龄猛地起身走出去,雪青收着碗盘,嘴里还在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见延龄走得莫名,她不免喊了声:“姑娘是要去哪?可要奴随着?”
延龄边走边摆手:“去寻你家将军谈一些花前月下之事,路我认得,你不用跟着。”
花前月下?姑娘要同琳琅争了?啊呸!争什么争!将军本来就是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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