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暕哈哈一笑:“阴弘智的部队撤下来了,该陈孝意场了。”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露出了神秘莫测的笑意。
刘武周已经被气疯了。
在他的预想中,杨暕在雁门仓促出兵,两万大军粮草有限,绝对耗不起。因此必须抓紧时间攻城,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没好处。
这种时候,他不该不惜一切代价攻城吗?自己就可以凭借马邑精心设计的城防体系,活活的耗死他,最终,杨暕无可奈何狼狈退兵。
而他刘武周也就可以背靠突厥这棵大树,独霸马邑。但是事情的发展,根本就没按照他和颉利的军师赵德言设计的剧本走。
杨暕军除了第一天攻击比较猛烈之外,接下来的三天,就没发动一次像样的攻击,但是,每天轰隆隆震荡沙场的战鼓,却要敲响十几次。
当守军士兵不在意战鼓冷不丁的敲响的时候,骁果军就突然出现在城下,不管是盾牌手保护弓箭手,向着城头疾射箭雨,还是骑军风驰而过,同样是箭雨如骤,总是在马邑城头留下几十具尸体。
娘的,将我马邑坚城,当成了练兵场!
但是,不堪骚扰的城头守军,也就变成了惊弓之鸟,只要是战鼓响起,就严阵以待,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佯攻就变成了猛攻,到时候准备不足,后果不堪设想。
刘武周早就知道,这是杨暕的疲兵之计,但是却想不出应对的办法,自己是守城,杨暕攻城,主动权全在人家手里。他想什么时候来攻,就什么时候来攻,所心所欲。但是守城的一方,就被他牵着鼻子走。
这让刘武周差点气炸了肺。
诡异的是,骁果军最后一次进攻战鼓,是在第四天的深夜,让守军稀奇的是,本以为后半夜还会出现鼓声。但是,直到第二天早,也没鼓声传来。这让守军惊诧莫名,甚至许多人都不敢睡觉,就等着骁果军大规模来攻。但显然,骁果军让他们失望了。
习以为常的鼓声,突然之间消失,刘武周也是惊疑不定,召集众将一起走城头,看着十里开外连绵的骁果军营,猜测杨暕究竟打算做什么。
众将谁能够猜透杨暕的心思,好半响,才有一个副将小心翼翼道:“将军,有没有可能,他们的粮草用尽,准备退兵了。”
刘武周眼睛一亮,立刻问道:“怎么会这样判断。”
副将沉思道:“以末将猜测,骁果军本来就是仓促出塞,携带的粮草不多,这几天连续的骚扰进攻,都没得逞。但是,军粮消耗的速度却一点都不慢.....”
“不错!”另外一名副将急道:“而且,前几天的狂攻,兵卒负伤的也极多,这些伤兵虽然不能出战,但每天依然要出三顿饭,连日攻城,没有战绩,在加粮草不多,退兵是最佳选择。按照将军的预测,不就是依靠坚城固守,耗尽他们的粮草吗?”
第一个说话的副将,生怕他抢了自己的风头,立刻接过话头:“将军,咱们在想想,塞外风沙极大,白天和晚的温差也大,我们在城中,有城墙房屋防御风寒。但是他们只有帐篷,伤兵一多,体质极差,一旦染风寒,就会急速传遍全营。”
刘武周听的大为心动,风寒最可怕之处,就是一人得病,全军传染,而且这种事情,极有可能,这也就解释了杨暕军的鼓声为何停止,也没一兵一卒袭城的困惑。如果是这样,这场消耗战,自己就胜利了大半。
“将军,不如派人出城打探一下!”副将建议道:“一旦风寒变成了瘟疫,骁果全军肯定丧失了战斗力,这种时候,可是建立军功的良机。”
刘武周大笑点头:“这是个好主意,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只是,骁果军目前的戒备一定十分森严,想要打探虚实,有很大的风险......”环顾四周,问道:“你们可有合适的人选?”
“让城中的医师出城。”副将毫不犹豫:“如果他们营中真的是流行风寒,必定急缺医师。而且,也只有医师才能进入他们的军营,不引起怀疑。”
塞外的天气,实在是诡异,中午时分,可以热的你光着膀子还嫌热,但是到了晚,裹着被子依然冻得打哆嗦。不能适应这种白天和晚这种温度悬殊的气候,生病是非常可能的。
尉迟敬德转动眼珠,推测这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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