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面上分明有一丝被戳破的心虚和尴尬。
卿长安眼尾微弯,是挺无聊的,一个发无聊消息,一个看无聊消息,两个人都很无聊。
“反正我看你过段时间还是回去吧,你们两个这么多年了,别再为已经过去的事耗下去了。”
“我又没打算和他重修旧好。”
“真的?”卿长安眼睛忽闪。
南媚仰着下巴,答得只叫一个顺溜,“那当然。”
“我下个月反正又要去趟安城,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去跟他说你遇到了真命天子,让他就此放手找个好姑娘度过余生吧。”男人摸了摸鼻梁好心建议道。
南媚想也不想的驳回他的建议,“不行。”
“是骗他说你遇到真命天子不行,还是让他找个好姑娘不行?”卿长安喝了口酒继续挪揶。
“都不行。”南媚思虑几秒解释,“我才离开半年多他怎么可能相信我会喜欢别的男人?”
“那可不一定,有些爱就是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那种感觉控制不住的。”
南媚:“……”
“我懒得和你说。”气鼓鼓地单手托着腮,南媚继续吃鱼。
见她纯真的表情越来越多,卿长安心里划过一丝放心。这样最好,起码南媚是真的想通透不再为难自己了。
他再度灌了一大口酒,咕咚咕咚滑入喉中。
禾禾,她开心你也会开心点吧。
……
安城
意料之内的没有回复,陆谌把沙发上那个半高的粉色兔子玩偶单手挎上,将它挪进模型屋和蓝色兔子玩偶摆在了一处,居高临下看了一会,又蹲下把两只玩偶软软的手臂交叠在一块,右手搭左手,和牵手没有区别。
然后,他曲起右手食指和拇指,在粉色兔子的头上弹了一记,黑眸漾着一丝小小的威胁。
“我都把你弄回来了,她也要早点回来。”
弹的力度有点重,粉兔的脑袋倏地偏头靠向蓝兔,宛如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
……
唐淮自从那日被霍琹夜敲钟警醒要把安山集团弄垮后便一直忙于工作,就算闲暇时也是出去谈生意,而不是去和那些惯于饮酒作乐的阔少混在一起。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这大半年连着以来虽然业绩成效不高,可都是在缓慢增长的趋势,底下的人没有传来霍琹夜打压的消息。
这日,他刚刚谈妥一笔生意,出来时巧遇了霍琹夜,他带着一个女人和孩子一起在吃,三个人其乐融融像是一家人。
想了想他还是走了过去,“霍总,哦不,现在应该叫南总了。”
前几日,霍琹夜已经当众宣布自此改为南姓。
“唐总,这么巧。”霍琹夜没有站起来,只是客气应了声。
坐在对面的郎夏在给佐佐夹菜,但眼角的余光还是注视两个男人的动向,她发现那个唐淮变了很多,不是长相变了,而是从内到外的气质。
以前见过一次,他的脸上总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邪痞,而今再见,整个人漾着一股浓重的疲惫感。
唐淮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霍总,以前你说要拿回失去的一切,怎么最近反而没有异动?”
“我倒是头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问题。”霍琹夜倏地笑出声,那笑从喉头蔓延至胸腔,最后移至两肩微抖,“郎夏,你说这问题和他求我打他有区别么?”
郎夏也跟着他一笑,“没有区别。”
“唐淮,我没对你出手你应当感激涕零,怎么还疑惑起来了?”
唐淮眸色一暗,没有吭声。
“还是说你如今心存愧疚,没被我打压还有一点不自在?”
唐淮梗着呼吸,目光落在他的侧脸上,眸光激荡得厉害。
是,霍琹夜说的都没错,他是因为父亲对南媚做过的事心存愧疚,可更多的是害怕。
就算他再不想承认也好,他很怕自己在努力撑起公司的同时被霍琹夜打压,那样他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可霍琹夜没有举动他也怕,因为不知道他何时会出手,每每在谈生意时都有点胆战心惊,唯恐对方合作商会因霍琹夜而变卦。
接连说出两句扎刺的话都没有听到他呛声,霍琹夜也有点不适应,凝眸想了想,他说:“唐淮,既然今天撞见,那我们一次说个清楚。”
“你的家你的公司,我都没有兴趣,要是你能带动安山集团蒸蒸日上算你有本事。”霍琹夜抬眼看过去,眸色深如浩瀚星空,“至于南唐两家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不再有所谓亲情可言,当然,打击报复也不会存在。”
唐淮瞳孔一缩,恍然觉得自己听错了,“你……肯放过我?”
他爸害了南媚杀了小柔,还有七年前他联手父亲夺了他的位霸占南氏集团,这些霍琹夜真能放下?
“我自是不想,不过南南不愿闹到那般地步。”霍琹夜站起身与他对视,“以前南南不喜欢你但仅限于小打小闹,真要对你出手她也不忍心,况且就算念着她妈妈,她也不会想我对唐家赶尽杀绝。”
“既是南南的意愿,那我便会照做,和唐家的一切就这么算了。”
真放下的时候就会发现,那些执着的恨意其实真的用不着。
余生那么长,何必为了困别人而让自己也走不出来。
闻言,唐淮的眼眶慢慢染上红意,他嘲弄开口:“以前我想不通,明明我和南媚才是有血缘关系亲人,怎么他肯认你这个不知道身世,只是柳烟带来的拖油瓶当亲大哥一样,现在我知道了。”
“霍琹夜,我远远做不到你这样。”他的眉梢都染上了自嘲。
“你说谁拖油瓶呢。”蓦地,郎夏不高兴地开口,那样子简直就像是被别人说她丑一般。
霍琹夜微微一笑,示意她不用开口,自己根本没有在意。
唐淮看到郎夏脸上的爱意和语气里的维护,他嘴角的笑意除了浓浓的自嘲还有失落。
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霍琹夜,你始终比我幸运。”说完,唐淮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外走。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真的都比不上霍琹夜。
要是早点看透的话,就该带着文柔去一个宁静的城市生活,谁也不用去管,只有他们两个人,安安乐乐的过完此生。
如今,一辈子可真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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