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玖一边啃着烤小鸟，一边打量这个餐厅。

四楼餐厅，更像一个花海，这里的地面是草地，嵌着不规则的石板路，餐桌与餐桌之间隔着灌木丛，灌木丛上点缀着各色花朵。天花板垂着紫藤花，白色、玫红、紫色，层层叠叠，非常好看。吊灯在花丛中探出，做成花朵形状。

王玖疑心这些花花草草是塑料的，忍不住伸出手指摸了一身后的树叶，树叶的质感，是真的。

李淼看到王玖的行为，忍不住发笑，说：“别摸啦，是真的。你要是喜欢，我们离开时像餐厅买一盆花。”

王玖讪讪的收回手，问：“他们怎么做到的啊？”

李淼说：“美洲人最擅长生物了，他们的培训出来的植物好活又好吃。动物适宜性强又温驯。”

王玖说：“这么多植物，又是夏天，怎么不见虫子。”在现实世界，寒暑假她就被送到老家山里面。山里植物多，虫子也多。特别是蚊子，嗡嗡成群结队。

李淼说：“用驱虫珠。美洲的驱虫珠效果很好。”

正谈着这些植物，突然灯光转暗，在餐厅的中间，一束灯光打下来，照亮了草地上的三人。一位女舞者，两位男乐师。一位吹箫，一位弹弦琴。

先是箫声模仿着海潮声，女舞者双臂像波浪形展开抖动。“铮铮”两声拨弦声，仿佛一把利刃刺出，女舞者的的手势一变。腰一转，正面面对观众。她五官深刻，额头和双颊都绘有墨绿色藤蔓花纹。

弹弦琴的男乐师开口唱起来，是中文歌词：

“我在森林深处捕鹿，

山的心脏也激烈地跳动，

我的手在悄然发抖，

我终于杀死了鹿儿，

我踩坏了嫩绿的野草，

我蹂躏了活泼的蚂蚱。

原谅我的鲁莽，

我的生命需要我这样。

总有一天我也会死亡，

我将把我的身体献上，

凡哺育过我的，

都将从我身上得到报偿，

只有这样，

生命才会放出光芒！”

王玖被悠扬的歌声吸引，忘记了吃饭。直到一曲终了，客人们纷纷鼓起掌，她才回过神。

她回过身看向李淼，李淼仿佛并没有被歌曲和舞蹈所吸引，她面前盛骨头的盘子多了好多龙虾壳。

王玖也抓起不多的龙虾吃起来，边吃边说：“这歌真好听。”

李淼说：“美洲人很擅长与自然相关的音乐、舞蹈。这首不过是民谣，文化水平不高。有空了看一下他们的大型歌剧《我的水星》，那才叫震撼。”

王玖想到现实世界快印第安文化，头戴羽毛冠，身披鹿皮斗篷，但眼前的舞者、乐师、歌手，都身着轻盈飘逸的布料服饰，也盘起了头发，用金属发簪装饰，彩色羽毛也有，但是在衣服的肩头或者裙尾做点缀。都是美洲人，怎么差别那么大？

突然传来一阵鹰啸，王玖把头再次投向餐厅中央的表演草地。那里换了表演人了，是三个戴鹰羽冠的人，但他们穿的不是鹿皮斗篷，上半身赤裸，但脖子挂着流苏珠子，胳膊戴着臂环。下身穿着羽毛皮裤。

一人拿出一支长鹰尾羽，仰起头，吹出一鹰啸声。

另外两人，一人拿着排箫，另一人拿着两串打击乐器，在鹰啸之后，慢慢加入进去。吹鹰啸的人，手上换了一根粗的箫，三人配合着演奏起来。

这是一首欢快的乐曲。

但王玖却想起了在现实世界很流行的一首秘鲁曲《最后的莫西干人》。

表演的三人边演奏乐器，边欢快的跳起来，光脚掌有节奏的打起节拍，吹箫的人暂停一下，做了个手势，让客人跟着节拍鼓起掌。

王玖突然想起那位跪在地上把箫吹出泣血声的亚历桑德罗。

手上的龙虾突然不香了。

乐曲结尾，长箫和排箫放缓节拍，吹出了悠扬的感觉，拿两串乐器的人“呜——”喊起麦来。乐声越来越小，最后停下。

客人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这首欢乐的乐曲给大家带来兴奋好心情。

王玖心中突然百感交集，但年轻的她却形容不出来这种感受。

李淼看着女儿的表情觉得奇怪，问：“你怎么啦？不喜欢这首曲子？”

王玖打马虎眼：“很喜欢啊，很欢快的曲子。他们的服饰和之前表演的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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