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优美看出来了,奶奶说是不让马建国进门,可就是不提你再也别来的话,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呢,拿钱来就进门,没拿钱来还想进门吃饭,滚一边儿去。
她要是不激得奶奶想跟他们断绝关系,那她这一趟真是白来了!
“爸,奶奶干嘛整天就盼着我妈跟我都掉河里淹死?”马优美泪汪汪的,小嘴唇直哆嗦:“不干活不挣钱的人就得扔河里淹死,小叔小婶是不是也要跟着一起去淹死啊?呜呜,奶奶好狠的心啊!”
正在屋里给孩子喂鱼吃的小婶方青铮一摔筷子跳出来骂道:“呸,你个死丫头,有你这么青天白日咒人死的吗?”
马优美捂着眼睛,从手指头缝里看着方青铮:“是奶奶说的,有手有脚的不上班怎么不掉到河里淹死!”
麻蛋的,外面闹成这样了,小叔小婶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屋里吃饭,吃好饭,鱼刺不卡到你喉咙里,也得拖你们下水,说得你如鲠在喉!
方青铮怒道:“奶奶说的是你妈!”
马优美哭得更厉害了,早上替达秀清吆喝把嗓子给喊哑了,这会儿一哭,声音更嘶哑了:“爸,呜呜,爸,我妈累死累活的晕倒在太阳底下,连口鱼汤都没喝过呢,挣的血汗钱都交给奶奶,让小叔小婶有手有脚的坐在家里吃鱼!呜呜~”
她哭得是声情并茂,一字一泪,旁边本来看热闹的邻居,泪窝浅的,闻之无不潸然泪下。
追过来的顾婶一手拿着卷好的葱油饼,一手抹了把眼泪:“哎呦,造孽哟,秀清一年生俩,月子就没坐好过,那脸白的跟纸一样,能不晕倒吗?”
方青铮噌地一下脸胀得通红:“那鱼是给孩子吃的!”
说完也没脸呆在院子里,转身就进了屋,顺手把门帘放下来,挡住了伸头伸脑往屋里看饭桌的目光。
小叔马庆国根本就不敢露脸,掩耳盗铃般扒了两口饭就到屋里躺着去了。
马优美抽抽搭搭地接着煽情:“爸,带我回家吧,我不上学了,我也到工地上去当临时工去,我去帮我妈干活,我不想掉河里淹死,我要自己挣钱买鱼吃。”
顾婶又抹了把泪:“二丫头啊,别哭了,嗓子都哑了,这饼你先拿着吃,垫垫肚子,回去替我跟你妈问个好,就说我还惦着她呢啊,让她病好了再去上班,要不然真的会累的吐血呀,不定哪天就累死在岗位上了!”
马奶奶气疯了:“别在我们家门口说死呀死的,晦气!”
马建国无奈地把马优美抱上单车后座:“真真,走吧,跟我回了。”
马奶奶怒喝一声:“建国,你想赖着不给钱了?一分钱没掏你就想走?”
邻居徐有贵上前劝道:“建国啊,四婶呢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带着二丫头先回去,说不定掉家里了呢。”
马建国面色灰败:“娘老子,我回去找人借钱,能借着的话就给您送过来。”
马奶奶气得跳脚:“呸,我看你根本就是把钱藏在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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