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然带了一个男子回府老夫人本就有些迷糊,訾辰这么一说老夫人更糊涂了。
舅娘苏柳氏接到老夫人示意,那话茬子也接过来了“公子这是何意?”
訾辰暗暗眼神暗暗,向主位抱了抱拳“乐小姐小时定了亲,老夫人可是知晓。”
苏祁氏张了张嘴,似是要说什么一般,可到底未说出。
这事儿她当然知晓,说到底乐丫头还未出生时这亲事就已经定下了,信物还是当着她的面儿换完的,亲事也是她亲自应下的。
可后来物是人非,许多事都变了,若不是信物落儿还拿着,落儿还念着訾小子那孩子,她都未必记的还有这么一号人。
捏了捏手中的佛珠才缓缓开口“自然是知晓的。”
“那老夫人可知与乐小姐定亲的那人名为何?”訾辰渐渐逼近,分明看起来云淡风清的,但那股气势却是不容忽视。
一时间花厅中气氛很是凝重,半天未有人说话。
苏祁氏渐渐心惊,这孩子那股上位者的气息,饶是她阅历再深,见过的位高权重之人再多,那一刹还是被镇住了的。
简然站在訾辰旁边时感受他身上发出的那股阴鸷带着淡淡伤感的孤独时,心也渐渐的揪紧了,那抹窒息虽一刹及过,但难受已存在了心中。
半时,訾辰又淡淡开口“老夫人,您该知晓訾泽宇的吧。”
苏祁氏不由得嘴唇颤了颤,她怎会不知以前在祁家还未出阁时,母亲娘家表哥的孩子,才两岁,小小的一点儿糯糯的叫她姨姨时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可后来訾家落了难,母亲也去了后来再没了联系。
再后来祁家带回了个孩子,说是父亲在战场上的兄弟留下的孩子,那人不在了,孩子托付给了父亲。
那时她已经嫁到了苏家,落儿都已经一岁多了,带回娘家时落儿抱着那孩子不肯撒手,嫂子戏说落儿看上那孩子了,那时那孩子五岁。
本以为只是玩笑话,没想到最后却成了真,落儿没次去祁家都会黏着那孩子,一刻都不能撒手,回侯府时她总哭闹着不肯回。
后来父亲没了办法,给二人定了婚约,想着给落儿养个好夫君,总比那些不知底细的强。
那孩子也争气,大了能跟着父亲上战场,立了不少战功。
那孩子身上也有福气,上了几次战场,竟意外的找回了母亲娘家逃过那场劫难的孩子。
找回的那孩子就是訾泽宇,后来一起上战场竟成了过命的兄弟。
转眼到了落儿与季锡清,成亲的日子,本来一切都已准备好了。
但几人回时遇上了山匪,而那些山匪是朝廷通缉的亡命之徒,见是官兵,刀下自然不留情。
父亲,訾泽宇,季锡清还有一众护卫就成了刀下亡魂。
本以为这样就算了,谁知落儿在那人走时早已与那人通了私,季锡清去后,苏落就已失了魂,再没吃好睡好过,身子虚弱的连床都下不了,请了郎中来瞧,谁知却诊出了喜脉。
而季锡清与訾泽宇笑谈时早已把苏落日后的孩子许给了訾家刚出世的孩子。
信物已交换,乐然的亲事就这样被定了下来。
可后来祁家也不知被谁诬陷,查出了贪污,祁家就这样被定了罪满门抄斩,她已嫁入侯府,经周旋她逃过一劫,訾家那孩子因为不是祁家人也逃过一劫。
但那段时间落儿快显怀了,她得张罗着让落儿嫁人,嫁了人再把这孩子生下来,自然闲言碎语就会少了。
那孩子自然也没有人管了,谁也不知道那孩子经历了什么,她本以为訾家那孩子已经不在了。
谁知落儿却说那孩子成了这城周庆阳的县令。
她承认些许事是她的疏忽,可那股局促不安让她在这凳子上如坐针毡。
老态的眼皮底下早已盛着一汪泪水“孩子,你可是訾家那孩子。”
訾辰也未有什么表情,只淡淡道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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