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伯伯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笑着对陈桥道：“想不到几十年不见，家里变化也挺大的嘛，记得当初我俩第一次来……家里还不是这样。”

“哦……嗨，也就这样吧，杰结婚也没盖房子，就光翻修了一下，看上去是那么回事儿得了，媳妇儿外地的娘家，也不挑这个……”陈桥手里拿着块儿西瓜，另一只手托着下边，担心西瓜的汤汁儿落在地上。

“哦，杰媳妇儿呢？我记得大娘喊她出去叫你了，还没回来？”方伯伯也才想起这事儿，刚提到就听外头陈桥妈咒骂的声音。

“死哪儿去了，让你喊你公公这么半，你公公和你男人都回来了，你还不知道赶紧回来，还在外边瞎溜达！家里来人了，还不赶紧给做饭去，你公公跟你男人干活儿要吃饺子，别老弄那稀汤咣当的面片儿汤子对付！”老太婆中气十足，骂起孙媳妇来一句一句地。

“奶，我公公他们把我电动车骑走了，我自个儿走回来的……”陈杰媳妇儿也是个好脾气的，老太婆这么骂她都不还口，还耐着性子跟她解释。

老太婆哪里听得进孙媳妇儿解释，只当她是想偷懒找借口：“走回来咋啦，大着肚子多活动，到时候生的时候好生，别跟村里媳妇们似的，生不了，要剖腹产，剖腹产多贵呀，哪有生的花钱少？！”

“知道了奶，俺去做饭了。”陈杰媳妇儿低下头，顾不上休息就往东面的厨房走去。

陈杰媳妇儿低眉顺眼的样子，并未换来老太婆的好感，反而让她骂起人来更加肆无忌惮。

“扫把星，耷拉个脑袋给谁做样子？！”

“光吃不干活的懒蛋！肚子里踹着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让你去村里医生那儿超超一下也不去，要是个丫头片子趁早拿了，生个带把儿的才对得起我们家！”

……

老太婆丝毫不顾忌屋里还有客人，站在院子里叉个腰破口大骂，那样子像极了鲁迅笔下的那个圆规西施，只不过是加引号的。

林聪和陈琳、方妙三人都是女的，林聪还好，比这更让人气愤的事情都见识过了，专心吃着手里的西瓜，装作没听见一般，陈琳、方妙不一样，老太婆如此毫无顾忌地辱骂陈杰的媳妇，自是听不过去。

尤其是陈琳，听到所谓的奶奶如此咒骂一个大着肚子的年轻孕妇，尤其这孕妇还是她的孙媳妇儿的时候，便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什么鸟人……”陈琳嗖地一下站起身子，吓了在座所有人一跳。

“琳琳……”方妙声喊了陈琳，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陈琳稍微冷静了下来，装作拍了拍身上的“脏东西”，重又坐下。

“那个，陈叔叔，阿姨不在家吗？”方妙很好奇陈桥的现任妻子为什么没出现。

“哼，都是扫把星！”老太婆不知什么时候进的屋里，听到方妙问起陈桥媳妇，没好气的插了一嘴。

屋内出现短暂的沉默，都不知道如何往下继续。

老太婆见大家都不话，自顾自地又起来：“还不是嫌我们家穷，娶了一个两个媳妇儿都跑了，杰还的时候他妈就跑了，气得我那老头子一口气没上来，栽到地上死了，就是这个位置。”

“啊！”

老太婆指着陈琳坐着的位置，陷入短暂的回忆，吓得陈琳慌忙站起来，跑到林聪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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