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刚回京中,府中也还在整顿,曾经的宫侍再用也是不合规矩的了。这重新挑选仆从,修整庭院,安顿曾经的妃妾,整顿私产,也是耗费力气的事,何况王妃陪着殿下熬了那么些年,身子也是不大好。虽说有着县主帮衬,那也是耗精气的事。殿下不忍王妃劳累,替王妃分了一部分去,外院王府的属官还没定下来呢。”三思陪着笑,捡着好听的说。
“三思啊,你瞧着陆守安去给贤儿当长史如何?”圣人端起白玉杯,抿了口茶,忽然道。
“陛下,您在丞相那儿挖人,不大合适吧?”三思有些无奈。
“嗯?”圣人瞪了三思一眼。
“陛下英明,简直就是慧眼识英才,陆大人的伯乐啊!”三思接收到了圣人的目光,连忙改口。
“既然如此,你去办吧。”圣人挥了挥手,让三思出去了。
陆守安,字祁昌,刚到弱冠之龄,吴郡世家陆氏的嫡支三子,自小便负盛名,饱读诗书,才思敏捷,更是习得一手好字。三年前投到丞相殷储实的手下,短短一年时间就从奏曹当上了丞相少史,又花了两年时间当了丞相史。若非怕他年纪小不能服众,殷储实只怕连征事都敢让他来。深究起来,只怕如今担着丞相长史的范润都没有他升任的快。不过,究竟是陆守安真的才华横溢,让殷相生了爱才提拔之心,还是用这人来牵制范润,让他没那么快地顶了自己的丞相位置,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圣人见三思离开,背着手走到窗前,细细思考起来。殷储实此人,能力虽然一般,但他善于平衡各方关系,若非当年萧贤离京,朝中局势不明,自己断然不会用这个人为相,来平衡朝中皇子势力。如今萧贤已然回京,那些爪牙们也该清一清了,此时的丞相若是再用殷储实,就会引出大麻烦,总不能清了东边,再让殷储实从西边给补回去吧?
移走陆守安,范润就该明白自己的意思,是让他争相位。但殷储实此人,为相十余载,也没犯过什么大错,还没到顺耳之年,离着致仕也还早。殷储实,平衡四方,不若调他去做鸿胪寺卿,正巧山阳要出嫁了,看来李昭容那里,自己要多去走一走了。如今的鸿胪寺卿,可不是什么性情刚正的主儿,他和老五走的确实近得很。折了他,老五在一段时间内会老实很多罢。
圣人有了思路,缓缓合上窗户,便唤了个内侍来,让他去传萧贤进宫。
内侍应了声,半个时辰之后,萧贤才进了宫。
“贤儿,你回来已经月余,府中收拾的如何了?”圣人看着自己原本骄阳般的儿子已经多了当初没有的沉稳,心中一半骄傲,一半难过。
“父皇,已经差不多了。”圣人看着已经有些老态的圣人,心里也不舒服。
“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只管让你媳妇找皇后去,从宫中出便是。”圣人指了指内侍有眼力地搬过来的小凳,示意萧贤坐下。
“父皇放心。”萧贤遵命坐下,抬头看着圣人:“不知父皇召儿臣,所为何事?”
“山阳快出嫁了。”圣人叹了口气:“我知你不愿意山阳和亲,可是我大梁还不到百年,边境的蛮夷对我中原虎视眈眈,沈循已经到了古稀之年,不能带兵打仗了,朕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继任人选,这才让沈循之子沈豹拖着北边,以沈老将军的威名,北边还能稳定十年。南边的百越已经不足为患,可是海盗又起来了,我们如今少的就是能打海战的水军,拉起一支水军的难度相信你不比我少知道。南北都不尽人意,东边的高句丽和勿吉契丹互相拉扯,暂时威胁不到我们,西边的西域我们更得安抚,绝不能四面受敌。所以啊,贤儿,山阳必须嫁,也只能嫁到西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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