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娘,姚氏已经决定留在京都看顾孩子,你待生产之后,可是也要一并留在京都?”萧贤对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顾氏其实并无太多情谊。顾氏虽说美貌,却依旧逊了姚氏一筹,况且其受其兄顾文翰影响颇深,满肚子都是之乎者也的大道理,行事过于循规蹈矩,未免让他感觉无趣。
“臣妾不留,殿下在哪儿,臣妾就在哪儿。”令萧贤意外的是,顾氏竟然主动抓住了他的手,毫不犹豫:“殿下此去山高路远,身边的侍卫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定然照顾不周。臣妾明日便去求圣人,臣妾不留京中待产,这一路不过两月有余,臣妾腹中胎像已稳,定然不会拖累殿下。臣妾不跟着,心中始终放心不下。况且这京中还有兄长在,臣妾陪着殿下,也能传递些消息。”
“淑娘。”萧贤深吸了一口气,一向温和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淑娘,你可知自己的决定是什么?”
“臣妾知晓,淑娘无悔。”顾知书点点头,眼神坚定地看着萧贤:“望王爷成全。”
“好,那你仔细收拾东西。嫁妆单子仔细查好,由顾兄暂时打理。三日之后,我们启程离京。”萧贤一手搂过顾知书,一手小心翼翼地抚着她的肚子:“淑娘,这胎不管是郎君还是娘子,都取名瑾瑜如何?”
“一切但凭殿下做主。”顾氏柔顺地靠在萧贤的怀里,面色一片温柔。心下却是冷笑,姚氏,平日里你处处想要压我一头,待爷日后回京,我倒是瞧瞧,你如何压我一头!咱们这位爷虽自小从锦绣窝里长大,但长成于圣人之手,最是讨厌那等攀龙附凤,毫无风骨之人,我们日后,走着瞧。
三年后,徐州广陵郡广陵县广陵王府——
“爹爹,吃——”两岁半的小奶娃手中高举着一块儿奶黄色的糕点,仰着头,白嫩的脸上挂着深深的酒窝,踉踉跄跄地往坐在石凳上的儒雅中年男子身上扑。
“瑾儿乖。”中年男子,也就是萧贤熟练地抱起小女孩儿,把她放在自己的膝头,然后就着小奶娃伸出来的手,咬了一口她递过来的糕点,而后满脸慈爱地看着小姑娘:“瑾儿和爹爹说,今日都学了什么啊?”
“爱育黎首,臣服戎羌。遐迩一体,率宾归王。”小姑娘还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只能重复着今天娘亲反复念给她的两句话。
“我的瑾儿真聪明。”萧贤摸了摸萧瑾瑜的头,赞许地看着她。而后将目光看向规矩地站在一侧的已是妇人髻的琴娘,问道:“淑娘呢?教导瑾儿怕是累了吧。”
“娘子正赶制爷和小姐的衣物,便让婢子带着小姐出来逛逛。”琴娘略欠身,态度恭敬。她名琴音,自小陪着顾知书长大,可谓是她身边的第一得意人儿。从顾氏嫁入秦王府为正妃时便陪着她,一直到后来的太子妃,自三年前顾氏陪着萧贤来到广陵王府时,便自梳做了姑姑,看顾起小主子来。
“唉,若非当年,淑娘也不至于亲手……”萧贤有些歉疚地低下头,在看到怀中笑得开怀的软萌小姑娘之后,不忍地叹了口气。当初瑾娘出生的时候,广陵王府还没建好,他和淑娘只得暂住在广陵县令府。虽说不至于粗布麻衣,但和京都时的蜀锦绢绫也是无法相比的。幸而淑娘当初把为瑾娘缝制的小衣带了来,否则便只得裁了他们昔日的中衣来改制成襁褓。
萧贤原本生于皇宫那个富贵地界儿,虽说从小被灌输了一堆夺嫡凶险,治世理政的道理,却也始终没有参与过那些事儿,故而性子养的十分骄矜。直到被萧恭诬陷,被圣人贬谪到广陵这个地界儿,他才知道一个显然在圣人那儿失了宠,并且一段时间之内无甚前途的人想要办成一件事多么困难。更何况广陵郡并非是贫瘠之地,能下放到这儿的官员或多或少和京里的官员亦或是当地的世家大族有些关系,自己犯的事儿估摸着也知道个大概,对自己怕也只是面上恭敬罢了。他花了三年时间,也不过也只能怀疑当地的世家陈家和曹家伸了手,却并无实际证据可定他们的罪,徐州的刺史曹才更是曹家家主的嫡次子,广陵县令程成是当地世家程家的未出三服的子弟。程家,曹家,陈家三足鼎立,但近年来曹家和陈家关系越发紧密,似有联合排挤程家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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