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暗流(1 / 1)安可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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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昭脸上有些伤,嘴角还带着血迹,面无表情的走过来,赵则初此时已换了衣衫,束了发冠,看着许昭问道:“这伤有些重,委屈你了。”

“不委屈,将心比心,若是我得了这么个馊主意,不但没能杀了心腹大患,还把心腹大患放了出来,我也会把出主意的人狠打一顿,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许昭轻轻碰着嘴边的伤口,温文儒雅道。

赵则初眸子里晦暗不明,看着许昭,沉沉地说:“这条路很长,很艰难,是没有退路的,你想好要同我一起走了吗?”

许昭笑了,摇摇头,声音清朗说道:“我父亲在我幼时便同我说过巫蛊之祸,我深深记在心里,他说太子殿下是无比的君子,是他一生的知己挚友,大祸临头之时,是他尽力扛下一切罪责,与一干人等划清界限,才使诸多良臣忠士幸免于难。如若没有太子殿下的大义之举,就无许家门楣,此恩,当世代相报。”

许昭又想起那日灯光昏暗,室外风呼啸,雨磅礴,父亲声色沉重,诉说的巫蛊之案,因缘初始。

皇帝年岁渐长,沉迷丹药之术,宠幸道师方士,妄想长生不老,永坐帝位,君临天下,甚至钦封方士之首莫离为国师,宠之信之任之,欲举国之力东巡仙迹,拜求长生,于东海之岸,修百尺高阁,镶满奇珍异宝,缀以石鳖石鱼,名曰蓬莱台。

时以太子为首半朝臣子合力劝谏皇帝以国本社稷为重,莫要轻信方士,弃民生不顾。于长门外百官跪求,虽帝心决绝,无可动摇,东巡之事亦搁浅。

时隔三月有余,霍家征西大军直抵大漠王平后不久,盛武皇帝突发疾病,常梦被成百上千的木偶人持棍棒攻击,国师莫离断言为巫蛊妖术作乱,布台作法,直指东宫。后果然在东宫一棵樟树下寻得一木制人偶,书着盛武皇帝的生辰八字。

随后便是这天朝有史以来数十载风云里最为煞人的腥风血雨,严刑逼供,连坐诛杀,致使人心惶惶,互相猜疑,有私怨者相互指认。大到京城,三辅地区,小到各宫院落,大肆搜查,掘地三尺,都有搜到木制偶人,据查这东宫中搜到的偶人最多。

太子身陷囹圄,进退两难,进有皇帝不加召见,不听辩白;退有佞臣栽赃陷害,步步紧逼。太子向来忠直,决不甘心似公子扶苏一般,无罪蒙冤,伏诛就法,倒不如拼死一搏,杀个鱼死网破,随及太子起兵诛杀莫离,烧死一众巫师方士,坊间皆传“太子谋反”,而后丞相胡长安以清君侧,诛叛臣为名,领皇帝钦赐绶玺,领兵镇压,将太子一众围堵上京城内。直至最后太子人马寥寥无几,也没能拼上宫门,见陛下一面,陈情诉冤。

这幕后的始作俑者便是当朝右相胡长安,巫蛊之祸前,胡贵妃日日椒房盛宠,皇帝一天中都与贵妃如胶似漆,连皇后都冷落一旁,一天也不见上一面,巫蛊之祸这样大的阴谋,不是胡相一人能做到的,须里外勾结作乱,胡贵妃对内蒙蔽皇后,对外欺蒙太子,皇帝被香药熏得日日浑噩,神志不清,哪里下的了这样的命令。

随后是父亲一声淹没在狂风骤雨之中的叹息,为巫蛊难平的,何止许父一人。

赵则初的气愤,不甘,是为父亲的冤屈,苦楚,是为父亲身为一国太子,心怀天下,爱民如子,至德至善,从未心怀叵测,却在如日中天之时,被奸佞冤屈至此,悲愤枉死。他颤抖着,眼中是泪,是复仇的欲望,他恨不得立马手刃胡相一众奸佞。可是无奈他势单力孤,平冤只能从长计议。赵则初幼时便起誓:“此生之志便是承平天下,为着大汉国泰民安,此后经年人生,是为巫蛊案之真相大白于天下;是为惩奸除恶匡扶正义;是为这天朝海晏河清再无冤屈。

“则初,下一步想要如何?”许昭询问。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赵则初看着窗外车水马龙,一字一句的说道。

大白阁

这地方是上京顶好的酒楼,天南海北的风味,在这里都做的极为地道,所以生意兴隆,门庭若市,是旁的寻常酒楼望尘莫及的。

顶层的厢房雅静,窗子用黑纱罩住,隔绝了楼下的人声鼎沸,烟火酒香。女子还是一身玄衣,带着面具,在幽暗的室内沉思着。

只轻轻“哗”的一下,门被缓缓推开,女子微微侧头看了一眼,道:“放出来了?”

“是,正如东家所料,皇帝果然放了太子遗孤出来。”身后的随从俯首道。

“若不是胡相自己沉不住气,派了杀手去诏狱,皇帝又怎么会这么笃定,说起来可要好好谢谢胡相爷。”语气中透着无尽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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