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什么品种的蜥蜴也不可能有一米长吧?它正拼命摇晃着四肢和长尾,像是要挣脱绳子的束缚。”
“而房间中央有一口石头堆砌的灶,里面燃着枯枝,灶上搁着一口大石锅。
锅里熬的是浓稠的绿汤,里面还翻滚着不知什么野兽的骨头,闻起来真的很香。
他们没有任何食欲,因为这一切都不正常,这时候应该快速离去,可还有人偏偏推了开里间的门…”
刺客顿了顿,“突然,一个穿着兽皮衣,散乱着头发的女人悄无声息地扑了出来。
那个推门的伙伴,本能的反应,手肘一横,撞在了女人的脖子上,她直接倒地,当时就没了气息。
等众人仔细看时,才发现女人是个盲人,可能还是个聋子,要不然当时喊话的时候,不会没有回应。他们非常内疚,把那女人埋了匆匆离去。”
刺客说道这里,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圣骑士越听神色越是凝重。
“没事,你继续说。”圣骑士回应道。
虽然听到骑士这么说,但看他越来越凝重的表情,刺客觉得山洞内的气氛也压抑一些。
他又看了看圣骑士,继续往下说:“可是这事情还没完,后来他们每个人的都遭遇了厄运,当然也包括我的祖祖父。
他回到了家中,几天以后,突然上吐下泻,变得异常虚弱,然后又是长达一个月的卧床,等到康复,已经是三个月以后了。”
“同样,另一个伙伴,突然出现了只要吃东西就呕吐的奇特症状,除了可以喝水以外,无论吃什么东西都会吐出来,整整一个月以后,才有所缓解,但也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而那个失手打死女子的伙伴,却又是不同的情况。他回到家后,一切都如往常一样。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的妻子,喜欢上了用热水洗头,每天都要洗好几次,而且次数逐渐增多。
他每次问,妻子的回答都是——‘头皮很痒’,而且是越来越痒。
直到有一天,他实在是无法忍受了,在她洗头的时候,抓扯她的头发,谁知这么一扯…”
刺客说到这里,用双手虚按自己的脑壳,看着圣骑士,以不忍的表情说,
“整个头盖…被揭下来了,……白花花的褶皱里面,有数以百计的黑点钻进钻出……”
“哼,巫医!”圣骑士咬牙切齿道。
“您是怎么知道的?”刺客惊讶地问。
“如果不是巫医,又有谁有这般狠毒的报复手段?”圣骑士严肃地说,“好在他们终于被诸神所咒诅,被众信徒追杀殆尽,永远地消失了。”
的确,巫医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但在大陆上还流传着各种关于他们的光怪陆离的传说,其噩梦般的形象被传承了下来:
满是刺青的光头、焦黄的烂牙、迷离的眼神、颤抖的双手、肥硕的肚腩、以及遍布全身的穿刺。
他们还精通毒药和诅咒,习性也很诡异,喜欢在被打败者身上收割器官,制成装备和饰品。
因此,在许多地方,巫医的形象还常常被大人用来恐吓不听话的小孩,“巫医来了,小心巫医把你带走。”效果往往出奇的好。
“你的祖祖父他们很可能因为那个女人的意外死亡,被她的巫医同伴报复了。
那我也说一个故事吧,也与巫医有关,它的发生导致了我们护殿骑士团百年前一个天才的陨落。”圣骑士言语中既有遗憾又有愤怒。
刺客动容地问:“您说说是哪一位天才?讲讲看。””
“他叫安德鲁,十五岁就进入护殿骑士团,成为了一名护殿骑士,在他二十岁那年,就已经晋升为为护殿骑士团的骑士长。
要知道以前,在护殿骑士团漫长的历史中,还没有谁能够在三十岁之前晋升为骑士长。但也就是在那一年,他不幸陨落了!”
圣骑士叹息着说,“那是一个意外,也是一个悲剧。在那一年的仲夏节期间,有消息传回神殿,说是在风城附近的山林中发现了叛徒弗斯特的踪迹,那是一个把战斧砍向同伴头上的败类。
神殿获得消息,紧急商议,决定还是由护殿骑士团派人将其缉拿回神殿处置。
于是骑士团就派出了骑士长安德鲁和另外一名大骑士,两人一同启程,火速前往风城。”
圣骑士继续道:“可惜,他们奔到风城后,并没有发现叛徒弗斯特的踪影,反而发现了…”
分段导读:意外遭遇----------
突然,左边青年剑士的一声轻嘘,打断了圣骑士的话。三人都扭过来看着他,一时间洞内寂静无声。
“虫鸣的声音没有了。”青年剑士轻声说。
大家都仔细地听,发现确实没有虫鸣声了。本来经过山洞曲折通道的遮掩,虫鸣声听起来会很微弱,但它现在没有了,这就不正常了。
“若杰斯?布拉多克?”青年剑士向着通道大喊了两声,可并没有回应。
四人立刻拿起地上的装备,正准备迈步。
突然圣骑士指着地面石头之间的缝隙,说:“快看!”
奇异的景象出现了:石头之间的缝隙有深紫色雾气渗出,它们是那么的显眼,似乎是在一瞬间出现的。
最右边那位身批斗篷的异族伙伴已经有了动作,斗篷里他的下颌处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四人对望了一眼后,中间那位刺客又瞬间从衣领里面掏出一个黑色的小哨,含在嘴里,用力一吹,毫无反应!
“呵呵,没用的,尊敬的魔法师先生和刺客先生,你看,浪费了两个魔哨。”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通道里响起,生硬的通用语听起来很刺耳。
在这声音响起的时间,四人完成了阵型,执盾拿剑的青年剑士和持斧执盾的圣骑士,把持匕的盗贼和拿法杖的异族法师挡在身后。
短短的数息之间,圣骑士双手飞舞,给每个人施加了“邪恶防御”,而异族魔法师同样熟稔地给每个人套上“水之护盾”,然后都静静的看着通道口。
“在我的领域中,一切都受我支配。”
似乎是在响应那个苍老的声音,洞顶和地面的缝隙中疯狂地涌出深紫色的雾气,它们越来越浓。
下一刻,洞顶便如波光嶙峋的湖面一般,紫色“湖水”载沉载浮,而地面,飘荡的紫色“波涛”也已经覆盖到他们的脚背。
“领域”?当四人听到这个词,心都沉到了谷底:那可是传奇位阶的强者才可能拥有的呀。
那岂不是说这个敌对位面的强者是媲美我方要塞镇守者般的恐怖存在,他们一般只出现在要塞攻防战和大型战役中,是改变位面战场走势的战略力量啊。
那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传送门被攻克了?应该不可能吧。毕竟快十年了,异位面入侵者就没能再接近过位面传送门……
一个瘦小佝偻的身形出现在四人对面:浓烈得有如实质的深紫色雾气构成他的衣服,宛如一件深紫色的魔法长袍,手里拿的是一把杖头燃烧着紫黑火焰的弯曲法杖。
只有脑袋上的雾气较淡,勉强可以看见他的面容,那是一张皱皱巴巴的老人脸。
而他的火红双瞳表明他的身份——来自异位面的窟卢塔族强者。
平时大家都会关注战场的战报,可是也没听说过敌对方还有这号人物啊!
老人看着对面神色戒惧的四人,点了点头:武器精良,配合默契,处乱不惊,没有直接崩溃,已经是很难得了。
他指着圣骑士,依然是刺耳的大陆通用语:“圣骑士先生,刚才你的‘邪恶防御’是用了圣契吧?呵呵,在我的领域里,你的主是无法回应你的祈祷的。”
“孩子们,先自我介绍下,我叫邦普。”老人显得有些唠叨,可没有人觉得可笑。
“他们两个是你杀的吧?”年轻剑士突然问道。
“呵呵,你真是让我恼火啊。是外面那两个小家伙吗,真是机警,都差一点让他们吹响魔哨,只好处理了他们,赐他们永眠。”
提及两人,老人神色中居然有了些许赞许之色。
“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们?”青年剑士问道。
“本来我想直接灭掉你们的,但我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于是,我想和你们做个交易。”老人慢慢说道。
“现在问情报不嫌太晚了吗,我们是不会和异位面的邪恶术士做交易的!”圣骑士语气坚定、神情肃穆地朝老人喊道。
老人不理会圣骑士,指着青年剑士说道:“我赶时间,我们两个做个交易吧?只要你同意,我就放过你们,只让你们短暂沉睡,要不了多久你们就会醒来,一切都会过去。”
青年剑士摇摇头。
“如果我只是问你几个私人问题呢?”老人道。
“‘鬣狗’没有私事!”青年剑士语气坚定。
“你是‘鬣狗’的人?”老人有些惊讶的道,“但我觉得你还是和他们三个商量一下,再给我个答复。”
“鬣狗”,是一个组织的代称,它隶属于弗罗盟军议会,素来以纪律严明、执行力强、成员配合默契而著称。其主要职能是:
秩序维持、临阵督战、重要情报传达,以及在盟军议会框架下执行特殊任务。
此时,四人已经交换了眼神:为了弗罗!
老人把他们的神情看在眼里,叹息了一声,“哎!你们先手吧。”说完,闭上眼睛,用法杖轻轻地敲击着地面。
分段导读:意料中的意外---------
突然,青年剑士发动了“冲锋”。
同时,他右边的圣骑士大喝一声,将头护在银盾里,飞身撞向老人。
在两人身后,刺客持匕俯身,伺机而动。
而异族法师则早已游离在有利的位置,一个瞬发法术甩手而出。他不奢望给老人带来伤害,只求分散他一丁点的注意力。
都知道这是一场毫无胜算的战斗。但那又如何?
战斗几乎瞬间完结,战士和圣骑士在冲锋的路上被硬生生的停了下来,武器和盾牌都掉落在地。深紫色的雾气裹住了他们每一个人,并疯狂蠕动着,然后他们就像皮囊一般纷纷倒向地面。
掉在地上的武器转眼间被地上的紫色“波涛”所吞没,山洞内只剩下诡异的紫色光芒。
老人看着最后还在摇摇晃晃的圣骑士,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神职者的抗性有这么强吗?挨我领域自发一击,居然还不死?!
何必呢?徒劳无益。死在我的领域里,也算是对你们的尊重。”
然而,异变陡生——
就在圣骑士将要仰倒的那一刹,包裹他全身的深紫色雾气被一种莫名的力量驱散。
他两腿前后一支,然后蹲在地上,垂头闭目,双拳撑着地面,神似祈祷!
老人像是突然察觉到什么,身形疾退两步,可还是慢了些——
以圣骑士为中心,一个淡金色光罩瞬间撑开,不但驱散了它扩张路上的紫色“波涛”,还赶上了疾退中的老人,在他的紫色“袍角”上轻轻一撩,使得他身形轻微一滞。
“真是讨厌,这不是‘圣盾术’吗?看来是我低估了圣契中残余的圣力了。
奇怪,这圣骑士也应该远远不够等级发动这个技能啊,这是怎么回事?”老人自言自语道。
言语间,洞顶一大团深紫色雾气掉落在圣光光罩之顶,而地面的紫色“波涛”也从四周扑向了光罩。
“嘭,嘭…”圣光和深紫色“波涛”相互碰撞,又相互湮灭,发出沉闷的暴击声,碰撞处爆出大团如死灰般的雾气,它们如同有型有质一般,但在坠落地面之前又凭空消失,仿佛不曾出现过。
霎时,空气中充满了一种诡异的焦糊味。
这一波相互碰撞,使得圣光光罩一晃,看起来变小了一点。紫色波涛继续和光罩反复撞击,而光盾在一点点在缩小。
老人像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伸手向光罩虚握,洞顶和地面紫波开始了疯狂般的冲击,少刻,光罩便被消耗到不到两米方圆,摇摇晃晃,像是要破裂一般。
这时,光罩内,圣骑士身边的青年剑士的尸体动了动。
老人看到,脸色铁青。手腕急抖,一把深紫雾气凝结的长枪凭空出现在面前,他一把将其摘下,甩向光罩。
“嘭”的一声巨响,长枪把光罩凿开一个口子。爆炸声中,圣光光罩就此破裂,而残存的长枪则继续洞穿了圣骑士的胸口,给他的胸腔造成了一个手臂般粗的恐怖空洞。
紫波疯狂扑上,下一刻就会将两人吞噬。
突然,时间仿佛停顿了一般:已死亡的圣骑士的胸口处,于那胸腔恐怖的空洞中,悄然亮起了一朵昏黄的火苗。
它载沉载浮着,微弱的就像老式油灯的火星。
紫色“波涛”停在了距两人身体尺远的地方,它们好像被一个柔软之极又坚硬之极的无形光罩撑开。
“波涛”前赴后继般的扑击并没有对它任何影响,只是使得圣骑士胸口中的火苗轻轻摇晃。
这是什么?“领域”?怎么可能?一个死了的十级的圣骑士发动“领域”?真是荒唐!
还没等老人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圣骑士身边躺着的青年剑士,又动了动。他仍闭着眼睛,只是非常吃力地抬起手,慢慢摸向颈部。
老人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面色变得异常狰狞,他把法杖杖头燃烧着的紫黑火焰一把抓下,握在手中。火焰疯狂的地蠕动,逐渐转为漆黑色。
青年剑士的手从衣领内慢慢摸出一个魔哨,又慢慢的送往嘴边。每一个动作都如此艰难。
魔哨已经到了嘴边,青年剑士在用生命中最后的力气吸进最后一口气……
就是现在!
老人手中疯狂蠕动着的紫黑色火焰已经全部转为黑色,然后化为一柄长枪,向着无形光罩内的青年剑士激射而去。
但是,老人的全力一击也没能奏效,只是引得圣骑士胸口中的火苗猛烈地摇晃起来,像是下一秒它就会熄灭。
“……”青年剑士吹响了魔哨,无声的魔法波动沿着圣骑士用生命开辟的通道,把魔法讯息传了出去。
吹完口哨,他只觉得眼皮如山一般沉重,无尽的疲惫感涌来,正把他拉向黑暗的深渊,意识也在远去。
只有心中还残留着最后一丝执念:别了,我最亲爱的儿子,你要好好的……
“噗!”圣骑士胸口的火苗猛烈地跳动了两下,就此熄灭。
紫色“狂潮”一拥而上!
不知什么时候,老人叹息了一声,站到圣骑士跟前,把手掌按在他的额头。少刻,他叹息了一声,“原来如此,我向你致敬。”
然后又走到被紫色波涛包裹着的青年剑士的身体边,弯腰把手掌放在他的额头,过了一会儿,“嗯?这样?有意思,有意思,这下有意思了。”老人喃喃道。
山洞之外,群星依然黯淡,而月神已经躲在了一大朵云彩后面,看起来朦朦胧胧的。
山谷里,雾气弥漫;山林间,灰雾游移。
在小山旁的树丛中,有几个高大的声影,正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如果有参加过位面战争的强者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
这是敌对阵营的七个强壮得出奇的戈戎族人马战士,和坐在其上的七个窟卢塔族强者。
就一般常识来说,戈戎族人马战士性格极其暴躁,要它们安静地站着对它们来说是一种惩罚,可现在每一匹人马战士的背上都驼着一个窟卢塔族强者,静静地站立在游移的雾气中。
人马战士天生强悍,体型越大,战力越强。而拥有这般硕大体型的人马战士在战场上绝不是无名之辈。
尤其最当先的那个人马战士,体型更是巨大,它手里轻轻巧巧拿着的双刃斧,光斧柄就比人类的脖子都还要粗。而下颌探出的两根米长的巨型獠牙,在必要时可以作为强力武器来使用。
它在用前蹄轻轻地敲击地面,似乎在计数。
“快了,快了。”它背上的窟卢塔族强者轻抚它坚硬的鬃毛,轻声说道。
话刚落音,所有人眼前一花,老人站在了他们面前。
众强者抚胸行礼,而人马战士则用巨蹄轻轻敲击地面,以示敬意。
“大祭司,刚才好像有事情发生?”当先那个窟卢塔族强者小心地询问,还是用的通用语。
“发生了点意外。”老人道。
“那我们的行动?”强者问。
“哨音一向,先机已失。”老人看着远方某处,缓缓说道:“那头可能得手了吧?也好。”
“请您指示下一步的行动。”强者道。
老人顿了顿法杖,道:“你们按计划撤退,我忙完就去找你们。”
“您不和我们一起?”强者惊道。
老人的身形已经消失,只留下声音还在原地飘荡,“我还有事情要做,而你们只会是累赘。”
众强者向着老人消失的方向躬身行礼,然后骑着人马战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崎岖的山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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