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毓羽扇般的睫毛一抖,紧紧抿着下唇,她的心狠狠一抽,却是脱口说道:“玉骊今儿一早就不舒服,太医瞧了说是今日不能进食,吃一丁点东西就会有性命之忧,没想到它竟然……”
说完至关重要的一句,萧静毓终于泣不成声,捂着帕子呜呜哭起来,声音悲痛欲绝。
这个时候还不忘为自己铺路,顾玉青深深看了萧静毓一眼,果然是皇后一手调教长大的。
她如此一番话,把她方才有失德仪的惊慌失措解释的有理有据,有源可溯。
不过,让顾玉青更感兴趣的是萧静毓在放声痛哭的前一瞬,朝坐在她对面的萧铎投去的那匆匆一瞥。
萧铎……竟是萧铎和萧静毓联手,这倒是让顾玉青意外,不过略略细思,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一个是皇后的独女,一个是夺嫡的皇子,杀了舒妃她们彼此都获益匪浅。
萧静毓话音刚落,萧煜便翻身从椅子上一跃而起,铁青着脸疾步走到那白猫身边。
手里拿了一支不知何时从哪里弄来的银簪。
单膝点地,半跪在粥前,萧煜绷着脸将手里的银簪斜斜插进粥里,顿时,银簪漫上一片乌黑。
玉骊暴毙,银簪发乌,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皇后和舒妃俱是一震。
可在皇宫里摸爬滚打数年的女人,谁的手上没有点血迹,这样的场面她们见得太多,以至于麻木的心里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短暂的惊骇过后,便又风平浪静,彼时心里盘算的皆是如何将这一突来变故最大化的利益自己。
当事人慧贵妃却是一口冷气倒抽,抽的心尖拔凉,牙齿打颤,她刚刚……竟是险些丧命。
是谁,是谁要毒害她,猛吸一口气,慧贵妃眸光瞬间狠厉的仿佛一道带着毒针的光。
扫视坐下众人,“呵,算计到本宫头上了!”声音不大,却带着凌人的气势,让胆子略小的人不寒而栗。
与方才的温柔和善判若两人。
慧贵妃将手中一串通翠的翡翠念珠朝桌上一掷,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扭脸对皇后说道:“娘娘替臣妾做主。”
舒妃看看皇后再看看慧贵妃,目光闪闪若有所思,少有的选择了闭口不言。
来参加宴席的,哪一个不是人精,此时无一不是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耳朵却是异常支棱。
皇宫里阳光照不到的阴暗处比比皆是,想要在宴席上毒死个人又算的了什么。
只是大家猜不透,究竟是有人想要毒死慧贵妃,还是慧贵妃想要毒死顾玉青,亦或者,是有人想要借慧贵妃的手毒死顾玉青。
毕竟,是慧贵妃点名将粥赐给顾玉青的。
萧煜一向混账惯了,皇上都管不了他,皇后就更管束不住他,不待皇后张口答慧贵妃的话,萧煜就冷着脸说道:“去给我把当值的太医都叫来!”语气霸道。
锦棚内的管事宫女为难的看向皇后娘娘,没敢挪步。
有皇后娘娘在场,自然一切都唯她是从,可这位皇子也不是她能得罪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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