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壶的游戏十分古雅,旁边有小丫头帮忙计分,连蔓儿还让人拿了几件玉佩、荷包、扇坠等小玩意做彩头。等这些彩头纷纷有了主家,一家人才笑着停了。接下来,就是吃年夜饺子。
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来,大家围坐,先是连蔓儿吃到了包在饺子里的银角子,大家纷纷向她道喜,接着小七、五郎、秦若娟,张氏和连守信都吃到了银角子。
这依旧是为了取个好兆头,所有的银角子,都是张氏亲手包进去的,而且,张氏还在饺子上做了记号,确保家里每个人都能吃到这好兆头。大家心里都清楚,但是吃到了银角子的时候,还是特别的高兴。
吃过了饺子,一家人又忙穿好的大衣裳,都到院子里来。院子里,早已经摆好了数架烟火,听得庙里新年的钟声响起,五郎、连蔓儿和小七还有秦若娟就笑嘻嘻地拿了线香,将一架架的烟火点燃。
前院里,还有小厮们放起了鞭炮。
看着烟火在夜空中绽开,听着四下犹如擂鼓般的鞭炮声,一家人站在一起,迎来了又一个新年。
大年初一,连蔓儿比以往起的还要早,收拾好了,就过来张氏的屋里,五郎带着秦若娟,还有小七也都来了。连守信和张氏都穿戴一新,坐在炕上,几个孩子齐整整地站了,给两人拜年。
连守信和张氏笑着受了拜,又笑呵呵地拿出一个个胖鼓鼓的荷包来,给几个孩子发压岁钱。连守信和张氏给几个孩子发的压岁钱相当的实惠,每个人都是四个笔锭如意的足金小金锞子。之后,连守信和张氏又说了两句勉励的话,一家人又摆起香案,先在屋里拜过了圣旨。然后,又出门来,到御赐牌楼前跪拜了。
至此,一家人新年最重要的仪式就全部完了。又吃过了早饭,就陆续地有拜年的人登门了。因为今年不同往年,来拜年的人更多,尤其是女眷,一直热闹到晚间,最后一批客人才散去。
一家人简单地吃了晚饭,张氏就让大家伙都早点去歇着。
“……今天五郎媳妇最忙,赶紧歇着去吧。”张氏还特意夸奖并嘱咐秦若娟。今天一天人来客往,秦若娟作为长子媳妇,要陪客,还要负责安排茶点饭食等,难得片刻的清闲。
“……都是我该做的,并不累。”秦若娟忙笑着道。
“怎么能不累,我也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张氏就笑道,“去吧,歇着去吧。明天不用像今天这么早了,明天清静,就你姐她们来,咱们好好乐一天。”
大年初二,雷打不动地姑奶奶回娘家的日子。
初二一早,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秦若娟依旧先在桌下服侍着。今天早饭的主食除了几样精细的粥和面点,还有一盘极具辽东府本地特色的饽饽。
一个个米黄色的饽饽,憨态可掬地挤在盘子里。秦若娟小心地揭去饽饽底下的玉米软皮,放进大家的碗里。
这些饽饽,是张氏一早特意让厨房里的人准备的。因为她一早上起来,突然间很想吃饽饽。
如今家境富足,早已经不是从前将饽饽当做主食的时候了,但是每到腊月,家里还是要包很多的饽饽。除了下人们吃的,送人、施舍的,一家人自己也吃。他们对于饽饽的喜爱,并不下于那些粳米白面做的精致点心。
而实际上,只要将面磨的够细,配比掌握好了,豆沙馅煮的好,薄皮大馅的饽饽绝对算得上是美食的一种。
秦若娟服侍了一回,张氏就让她也坐下吃。
“……这饽饽你吃的惯不?”张氏还特意问秦若娟道。
“吃的惯。”秦若娟点头,她是河间府偏南地方的人,那个地方,并没有冬天吃饽饽的习惯。“娘,我以前没来辽东府的时候,就吃过饽饽。是我爹在京城做官,人家送了一些。我们吃了,都觉得好。……京城里也有卖的,就是不好买,也没这个好吃。”
也有辽东府的人在京城做官或者是经商的,就将这饽饽传了过去。不过,离开了本地的饽饽,难免就有些“变异”,虽然也好吃,却没有本地人自己做的那么地道。而且,饽饽也像大酱一样,每家做出来的味道都有些不同。
“我娘今年也让厨房包了饽饽,也没这个好。”秦若娟又道。
“……咱家里今年包的多,亲家要是爱吃,赶明儿个就让五郎多送些过去。”张氏就笑道,“等今年冬天,我带你包一回,你也会了。”
“哎。”秦若娟很乖巧地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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