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人们出门忙活生计的时候,一辆车子悄悄离开了严阔住宅的后门,车上堆着刚出土的青菜,小车驶离了钱塘城,直奔郊外。
临江楼,三楼。
严阔与丁明琢席地而坐,三楼是专为大户准备的,不备座椅,来客在这自由的多。小二捧着刚刚买来的早点,在小几上摆好。
丁明琢比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开始用早点。
丁明琢习惯早起,给自己煮一壶茶,平时这是他最最清闲的时候。不过他没想到严阔会来找他,而且跟他讲了一件很严重的事。
严阔告诉了他昨晚有人刺杀的事,一共两个,已经被解决了。丁明琢不惊讶严阔一人对付两个刺客,他惊讶的是有人刺杀严阔。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有人已经知道了严阔的真实身份。
绣衣使的身份是严格保密的,严阔的身份只有他知道,平时调度也是他安排的,从未让严阔出过面,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刺杀让他警觉起来。
这是警告,还是对方计划的第一步?
“我平素与你接触最多,能猜出我身份的最有可能是你这的人。”
“嗯。”丁明琢咬着汤包,应了一句。
“方便查吗?”
“难就难在这,我手底下人不少,要说有心人猜出你的身份也不一定通过我手下的人,在我这帮工的也不少,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
“现在是两个,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派更多的人来。”严阔叹了口气,继而又骂了一句,想想也不好说什么。
“他们这是被逼急了么?”丁明琢说道。
“不然呢?”
“我们现在实际掌握的只有人证,物证迟迟没有找到。他们现在派人刺杀实在是一条下策。”
严阔多少明白了丁明琢的意思。如果他是对方的首领,除非局势已经无可挽回,漏洞堵不住,否则绝不会在未知的情况下派人刺杀,这样做只会让对方更谨慎,更快追查。
“他们应该不会这么蠢吧。”严阔说道。
“现在说什么都是猜测,既然他们先动手了,我们也不能不做点什么。我已经派了几个亲信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严阔点点头,继续吃他的早点。忽然他猛地抬头,欲言又止。
“怎么了?”丁明琢问。
“既然他们会怀疑我的身份,那刘晟会不会也被他们盯上了?他只身一人去了下江区,只怕不好对付。”
丁明琢想了一下觉得有理,说道:“我这就派人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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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晟一个人走在山里,脚下是一片凌乱的杂草。
这不是他踏出来的,在他脚下是一大片被压倒的杂草,一丛压着一丛,说明在这堆放过不少的东西,扒开杂草还发现了周围凌乱的车辙痕。
找到这片草地实属偶然。那天傍晚他回到客栈之后有问过客栈老板,这间客栈是镇子上唯一的一家,客栈后面有一块空地专供投宿的客人停放马车。而老板告诉他从没见过有大批的车队经过镇子,这本来就是人烟较少的地,别说车队,几天内也不曾见过一辆马车。
回到房间他好好地思索了一下,既然镇子上没有车队经过,那极有可能是将军械屯放在其它的地方,再找人运走了。当然也不排除分批次运走的可能性,不过这样的话时间上实在是紧张,若果对方并不着急的话。这镇子周围基本是开阔地,但离山很近,很适合藏东西。
第二天天一早刘晟出了门,直奔最近的一座山。山上的路相对平坦,且也宽敞,很适合小一些的骡马车经过。刘晟打听过前几天这一片下过雨,山间道路泥泞,很容易留下车痕。到了半山腰,路上的野草渐渐多了起来,没过了小腿,看来这条山路很久都没人走了。不过刘晟还是注意到了地面的凹凸感,仔细看过之后他知道他找对了。继续往上寻找最终发现了那一大片被压倒的草地。
除了凌乱的车辙痕,刘晟还发现了一个小窝棚。
看起来除了这些就没有什么了,不过刘晟还是找到了点东西――一块竹制的小牌子,牌子上刻了一个“张”字。
刘晟也没指望在这找到什么,一个简易的囤货处还能留下什么。他看着手里的竹牌,想着有总比没有好,还是先回客栈再说。
回到住处已是午时。老板正在记账,小二将擦了没人用过的桌子又擦了一遍。
“客官留步。”老板放下手中的笔,从账台走出来。
“掌柜的有什么事吗?”
“这有您的一封信。”老板从怀里掏出信封递给刘晟:“来人比您晚了一步,说事很急,让我等您一回来就就交给您。”
“多谢。”
刘晟上楼了,回到房间,拆开信封匆匆一阅。字不多,简要说了严阔遇袭一事,并告诉他注意周围,小心提防,如若查不到什么,尽快回去。
刘晟点了信纸,看着纸张慢慢烧成灰。原本到这是想能从这查到军械的下落,现在看来除了确定军械由人用车马运送,其它的是什么也查不到了,与其呆在这倒不如回去再做打算。
想到这,他决定休息一晚明日赶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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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塘的东二街内,还是那间赌坊。几个人围坐一圈,气氛有点压抑。为首的吴老四坐看着面前的几个人,默不作声。
过了半晌他说道:“今天叫你们过来不为别的,我就是想问问是谁出的好主意,让人去刺杀那个绣衣使的。”
众人低着头,无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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